馬英傑收回了思緒,他其實是沒有想到司徒蘭對於曆史竟然也頗有研究,對明史這麼熟悉。難怪她講起官場,一套接一套的。原來,她是讀書的,是學習的。不是馬英傑認識中的那個隻知道擺公主脾氣的她了。

離開長陵後,馬英傑和司徒蘭來到了寬闊幽靜的神路。神路兩旁是肅立的石獸,它們一動不動地站著,一站就是600多年,那份忠誠讓馬英傑大為感動,他從它們的臉上看不出是快樂還是憂愁,也尋覓不到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它們默默無語,忠誠地守護著皇家的秘密和皇帝的魂靈。

臨走的時候,馬英傑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其中的一個石獸,回應他的是徹心的冰冷。

“下一個景點是定陵,墓主是明朝明穆宗的第三子明神宗。明神宗是明朝享國最久的帝王,也是典型的荒淫怠惰的君主。他的一生很平淡,沒有什麼高明之處,他是一位很不稱職的皇帝,但他也有他人生的亮點,就像其他皇帝一樣,他特別喜歡紮在女人堆,生活作風不大嚴肅,其靈感和誌向僅此而已......”司徒蘭走一路講一路,馬英傑發現,司徒蘭其實才是一個真正的官場中人,她是雜家,懂的,知道的,實在是他必須去仰視。

馬英傑發現,自己是該慶幸了,至少身邊全是高人,名師出高徒,這是真理的。

看完定陵,馬英傑和司徒蘭登上了燕山北麓。十三陵顯得非常渺小,就像一艘擱淺的漁船,又像一個廢棄多年的建築。

司徒蘭站在馬英傑身旁,輕聲說:“再堅固的宮殿都會倒塌,再強大的王權都會腐朽,就像這逐漸衰落的十三陵,唯有這滿山的蓬勃,才是值得我們永遠讚美的生命。”司徒蘭的話,讓馬英傑再一次覺得她確實比自己高出許多,許多。

“有收獲嗎?”此時,司徒蘭又看著馬英傑問了一句。

“謝謝蘭姐,收獲很大。”馬英傑實心實意地點頭說著,他確實感覺自己站在曆史之間,有了許多的頓悟,曆史從來就是讓人頓悟的,總結和學習的。

馬英傑和司徒蘭驅車離開十三陵後,馬英傑以為要回醫院去,盡管曆史有時相似的讓人心碎,如果沒有真實的鏡頭、詳盡的文字、殘破的遺跡,簡直難以相信曆史留下來的這一幕又一幕。但是,曆史終歸是曆史,雖然曆史已經過去,但不會消逝得無影無蹤,曆史流下的不僅僅是一堆資料、幾塊碑刻,數處遺址。這是馬英傑對曆史的認知,可上車後,司徒蘭卻說了一句:“曆史是死的,人,卻是活著。”

馬英傑側過臉去看司徒蘭,此時的她,一臉的平靜,平靜得不像個女人,也不像在介紹十三陵的種種曆史知識的她。馬英傑此時很有些不明白,司徒蘭到底是一位怎麼樣的女人。愛起來的她,瘋子般地折騰自己的同時,也消磨著別人。可解說起曆史時,她竟然會在總結時,顯得與女人沒任何關係一樣。

戰爭從來是讓女人走開的,可是這男人們爭來鬥去的權力,又有多少背後沒站著女人呢?

“曆史的災難無不以曆史的巨大進步來補償。曆史,將會給你一個製高點。而且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裏,必須以史為鑒,麵向未來。這樣,無論在哪一個領域裏,你才能成為佼佼者。所有成為佼佼者的人,都是踩到了別人的肩膀上,這一路踩下來,需要的代價就是曆史的意義,明白不?”司徒蘭在馬英傑的身邊說著這些話時,他還在一心一意開車,當然了,他也在認真聽司徒蘭的話,畢竟他發現,司徒蘭其實真是一位值得自己去好好學習的智者,至少比他站得高,看得遠。

“蘭姐,我會好好跟著你一起學習,我發現你懂的東西真多。”馬英傑把車開上路後,討好地望著司徒蘭笑著說了一句。

“你這個傻小子就會逗我開心,不過,不管你是真心話,還是哄我的話,我都是開心的。走,我們去圓明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