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小雪趕緊裝作弄頭發,把臉上的淚水擦掉了。而羅天運似乎感覺到了欒小雪在生氣,也意識到自己不該一口馬英傑媳婦地叫著,叫著。他不這是故意讓欒小雪難堪嗎?故意去自我掩視嗎?欒小雪那麼單純的一個人,是一就是一,是白就不能黑的人,她不生氣才怪呢。她想了他這麼久,她為他繡了那麼多的手繡,可他一來,還這樣傷她,他也確實是做得不夠地道。確實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多此一舉。
接下來的酒喝得有些沉悶,羅天運不大怎麼說話,全是操武文和宋春花在極力製造氛圍,而羅天運卻是被動地應付著。
馬英傑感覺氛圍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他也沒整明白。於是借進廚房看菜,走進了廚房,見欒小雪一個人麵對門外站著,眼睛卻是紅紅的,顯然是哭過,難道剛才老板的話傷著欒小雪了?可老板不說馬英傑的媳婦,又能說什麼呢?欒小雪這是怎麼啦?這話怎麼讓她也難過呢?馬英傑有些不大理解。或者相愛的人,就格外計較這些小情小調吧,思思以前不也是這樣計較自己的嗎?
唉,這一對戀人啊,愛得也太辛苦了。馬英傑突然很同情老板和欒小雪了,明明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一邊。這個世界最遠的距離,怕就是老板和欒小雪這個樣子,明明在同一屋子之下,卻不得不裝成陌路人。甚至不得不把自己的女人叫成別人的媳婦,如果這麼一想,馬英傑倒認為自己比老板過得幸福,過得沒這麼多的糾結,也過得沒這麼複雜和痛苦了。
馬英傑裝作沒看到欒小雪的表現,問欒小雪的嫂子:“嫂子,不用再準備什麼菜了,我把這菜全上上去,再喝一會兒,就結束了。你收拾一下,可以回家去了,兩孩子還等你呢。其他的事,我等會做。放心吧,我不會讓欒小雪累著的。”
欒小雪嫂子卻笑著說:“姑爺是個模範丈夫,我曉得的,我也懂的。小嬌總在家裏誇姑爺對欒小雪太好了呢。”
“嫂子,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啞巴的。”欒小雪把氣發到了嫂子身上。
“欒小雪,你這樣不對的。”馬英傑批評了欒小雪一句。欒小雪沒再說話,欒小雪嫂子也不敢再說話,她現在全家都靠著這個妹妹呢,她可不敢得罪欒小雪。
馬英傑把菜全搬上桌後,便想著要提早結束酒宴,讓羅天運和欒小雪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多一點。再說了,這一對戀人之間明顯出現了誤會,如果不讓他們盡快解開,兩個人這一晚都不會痛快的。可是找什麼理由呢?馬英傑一邊給羅天運加了一點酒,又給操武文和宋春花各加了一點酒,剩下的酒,馬英傑說:“我年輕一些,我多喝一點哈。”便全倒進了自己的杯子。
宋春花便打趣馬英傑道:“哪裏有你這樣陪客的,客人沒醉,你待會自己醉了。”
宋春花的話倒是提醒了馬英傑,馬英傑便傻笑了一下說:“宋姨這話對,我酒量不行,頂多二兩,呆會讓司機來接你們回家好嗎?我,我怕是送不了。”說著,馬英傑就要拿手機給操武文的司機打電話,被操武文阻止住了,他望著馬英傑說:“馬英傑,等會我和你宋姨走回去,沒幾步路,散散步。她可一直抱怨我陪她散過步喲。”
“真喝多了?”宋春花歪頭望著操武文說,“這太陽可從西邊出來了,還是總經理來了好,總經理以後可要多到秦縣來一些。你一來啊,老操就大力表現自己。”宋春花的樣子象個小孩子一般,逗得羅天運一下子笑了起來。
這一笑,酒桌上的氣氛又鬆動著。操武文還想喝酒,馬英傑趕緊說:“經理,這酒,我是真不能再喝的。再喝,我等會不能送羅總了。”而馬英傑的臉一直紅著,操武文以為馬英傑說的是真話,他也不知道馬英傑到底能喝多少,想著馬英傑不勝酒量,再說了,羅天運也需要馬英傑送,他不接話,就證明他需要馬英傑送的。便說:“我們幹快一點,羅總也累了,讓他也早點回去休息。馬英傑不要再喝,你還得送羅總呢。”
“謝謝經理,你再陪羅總把杯子裏的喝完,就吃飯好吧?”馬英傑提議著,羅天運還在擔心欒小雪,也順著馬英傑的話說:“都少喝點吧,有飯嗎?上點飯給我,吃點飯舒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