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是深夜,伸手不見五指,連綿多日的小雨也在傍晚時分結束,沒有再繼續落下的意思,隻是烏雲仍布滿天空,遮掩了星月光芒。
土倫軍團大本營駐地,五千多名騎步兵整齊地按縱隊方陣樹立在廣場,寂靜地準備等候出發的號令。我信步走到司令台上,望著疲憊而又充滿**的士兵們,廣場上無數個火把映紅了他們忠誠的臉龐,上麵書寫著對自由法國的忠誠,對總司令的崇敬,對戰鬥的渴望。
“公民們,自由法蘭西的勇士們,”以一句我自己最喜歡的開場白,發表了對士兵們的戰前演說。
“首先,我以一名戰士的身份再次感謝你們白天英勇奮戰,使得軍團獲得奧利烏爾河穀戰鬥的勝利。然而它畢竟隻是一場獲勝的戰鬥,不是整個戰役的終結。在波姆堡、法朗堡還有馬爾博斯堡,邪惡的保王黨人與卑鄙的英國人仍在負隅頑抗,土倫仍沒有光複,所以,我們必須繼續戰鬥,直到將一切反動勢力趕出法蘭西的自由土地。
你們即將的任務是發動對拉塞因半島的攻擊,占領馬爾格雷夫堡及其另外兩座炮台,隻有占領了它們,才能控製克倫海角讓軍團的炮火威脅海上敵人艦隊,才能切斷盤踞海港的入侵者與外界聯係,才能讓革命的土倫重新插上象征自由的三色旗。
是的,總司令知道他自己眼前的戰士們已經非常疲憊,需要休息與美酒,但戰事緊急,容不得半點鬆懈,勝利呼喚著你們再接再厲。我,安德魯將軍,土倫軍團總司令毫不保留的信任自己士兵,相信他們的勇氣,相信他們的**,相信他們的毅力,相信他們能夠克服任何困難,去贏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自由屬於法蘭西,榮譽屬於軍團,勝利屬於你們,現在我命令,全體士兵跟隨你們的司令官出發,目標,馬爾格雷夫堡。”
“法蘭西萬歲!”
“土倫軍團萬歲!”
“安德魯將軍萬歲!”
簡短的講演結束了,在士兵們蓄積已久的歡呼聲中,我自信地走下台,一旁隨從送來武器與戰馬,在戰士們注目禮中,自己跨上戰馬第一個走出大本營,緊跟著是王繼業與自己的侍衛營。
長長隊伍舉起火把,行軍在漆黑的夜晚,穿行於林間小道。
走在最前麵的我,正在馬背上,反複思索著即將開始的戰鬥。本來,在白天戰鬥結束後,我準備讓戰士們多休息一會兒,但看到勝利曙光的弗雷德特派員,親**馬趕到河穀平原戰場,名義上是向我祝賀大捷並慰勞軍團,實際上還不是要求總司令即刻發動對土倫的攻擊。TNND,開會時沒見你的人,得勝了倒跑過來瞎指揮。
本來,我想一口回絕特派員的無理要求,卻不知道弗雷德事先已經鼓動了不少軍官,集體請求再次出擊,沒辦法,權衡之後我還是妥協了,隻是攻擊目標不是土倫,而是拉塞因半島。為了讓這次攻擊獲得充足的準備,還在回大本營的路途中,我連續發布了幾道命令:
一、命令所有參戰部隊即刻就地休整,從軍團裏選出3000名精銳步兵與1000名投彈騎兵留在大本營隨時待命出擊,炮兵縱隊的所有機動部隊在500名騎兵掩護下,提前運動到拉塞因半島等候;
二、命令繆拉上尉,從整個軍團裏幫我選出100位擅長攀緣又能熟練運用來複槍的士兵,由一軍官帶領隨時聽從我召喚;
三、命令除上述部隊外,軍團所有部隊,包括東線拉普阿普將軍師團從晚上10時許到明天早上6點,對個自麵前的炮台、堡壘以及多麵堡發動佯攻,特別是在馬爾博斯堡方向。務必牽製敵人,不讓他們在這8個小時內,有能力、有時間向駐守拉塞因半島的西班牙部隊提供任何支援;
“聲東擊西外加攻其不備,相信小直布羅托要塞就將在淩晨前陷落。”旁邊的王繼業騎馬趕上開口說道,語氣間沒有包含絲毫傷感,倒是有點激動與興奮。
“哦,是嗎,何以見得。”我故意問道。
“歐洲人的戰術多是戰場的正麵對抗,這是他們過多依靠自身的火器緣故,對炮台的進攻更是如此。將軍,先讓軍團發動對所有目標的佯攻,持續時間至少到天亮以前,其主力真正攻擊目標是您前麵半島上的小直布羅托要塞,先前的安排無非是為了不讓聯軍往要塞調兵增援,這是聲東擊西。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後麵的有一隊100人的來複槍手,白天,我是領教了他們的作戰能力,不過從這些人的體格與附帶裝備上看,更擅長徒手攀緣,相信將軍想利用他們從要塞後麵的懸崖下爬上去,事實冷射突擊,消滅西班牙人的炮手,這是攻其不備。
失去了奧哈臘將軍的英國陸軍與那布勒斯部隊的聯軍,現在多是都靈人與西班牙人的部隊,他們迂腐不堪,難擔大用,您要攻克要塞及炮台,並不困難。隻是在以後海上作戰的時候,將軍還是要多多提防納爾遜將軍統帥的英國地中海艦隊。他們將是您今後的大敵。”王繼業越發恭謹了,您,將軍等這類的詞彙在他的言語中不斷使用。看來他已經在心理上開始接受我的領導。
前一點可以他從我的戰前動員令裏了解,不覺得希奇,但後一點,倒的確有些本事,居然能小處入微,洞察我的偷襲計劃。恩,不錯的人才,但願他能放棄複辟那個已經滅亡百年王朝的念頭,隨我一起開創未來的自由中國。
至於納爾遜將軍,真猛將兄也。我在前世可是對你推崇備致,就曾幻想與你並肩作戰,事實弄人,不想今世的咱們卻彼此站在敵對立場。即使現在給我兩、三倍於你的艦隊實力,自己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去打一海戰,更別說要打勝了。但這隻是現在,加以時日相信總會有一天,我不僅僅能岸上追敵,也可以海上擊寇。到那時,我們之間就可以來一次,男人之間的對決。唉,希望能早日遇到小富,讓他幫我打造一支鐵甲艦隊。
就當我在馬背上抒發自己對納爾遜的無限感歎時,巧的很,這位將軍也沒有入睡,正在他的旗艦上仔細琢磨著我,猜想著我這個東方人的作戰意圖。
今天清晨,納爾遜在甲板上目送了奧哈臘將軍率領聯軍出擊叛軍後,他的心神就開始感到一些不安,隨著前方捷報不斷傳來,聯軍節節勝利,叛軍連連被擊潰,這種不詳的感覺就愈發強烈。誘敵深入,圍而殲之的戰略戰術,在歐洲大陸戰場並不少見,漢拔尼遠征意大利半島時,就是采用了這種看似簡單,卻又非常有效的作戰部署,屢屢擊潰占踞絕對優勢的羅馬軍團。納爾遜不僅是名優秀的海軍統帥,也對發生在陸地上的戰爭頗有研究,隻是礙於海軍部與陸軍部製定的死板教條,自己從來未指揮過岸上的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