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了在農場的生活,各種沒水沒電,各種孤單寂寞冷,都不用一一細說,過去了的事情好像無論多難,都變得不值一提。
總之,無論怎樣衝動,怎麼煎熬,我竟然都沒有下過山,安安心心過起了隱士的生活。
程俊不上班的時候,就突突搭個摩托車上來找我。我們一起在桑樹林裏麵摘桑葚,在池塘裏麵釣魚,還爬上樹摘核桃。現在記得的隻有這些優哉遊哉的時刻,半夜起來摘菇,接種接到晚上四點這樣的事情,早就記得不那麼真切了。
那些個時候,我基本不給任何人主動打電話,來電總是程俊的,我們開通了情侶套餐。每月雙方都有600分鍾的免費通話時間,可是還是不夠用啊,怎麼辦?那時候你儂我儂,他不在的時候真的有好多話要說啊!
其實,中間竟然徐力也給我來過短信,很普通,僅僅是感謝我。我並沒有回複,好像不看到他的人,真的,也可以做到不理睬。
轉眼就到了六月,電話突然很多,都是催我回去的。我都一一回絕,我的畢業論文寫完了,答辯吧,應該是必須的,可是我一早放棄了公開答辯,隻在胖老師的手下走走過場,要是求他老人家放一下水,應該他也不會太拒絕我。
誰知道,竟然最有力的催促電話是他老人家打過來的:“餘嫣,回來答辯,我給農場說給你放假,實驗做得那樣紮實,論文卻寫得亂七八糟,還不回來答辯,還是我的學生嗎?”
“……”
我默默放下電話,轉頭給程俊打了一個電話:“收拾收拾,本娘娘要回宮了!”
程俊也頗為配合,“已經恭候娘娘多時了,順便給我帶個魔芋吧,我們公司展覽要用!”
“是,程公公,奴婢遵命!”
“唉,到底我是娘娘還是奴婢啊!“ “……”
我在烈日下揮鋤挖了兩個超大魔芋,誰知道“程公公”還挑三撿四的,說太大了不行。我又隻能像個小苦逼一樣在大太陽底下又去挖了幾個小的,順便挖了一身無處可撒的悶氣。
顛顛簸簸回到了學校,離去並不久,但是卻恍如隔世一般,竟有一絲不願麵對的害怕。
我打電話給程俊,問他在哪裏?他竟然在學校附近和幾個狐朋狗友打麻將。我讓他到路口接我,他一口回絕,然後又好言相勸,讓我將魔芋給他送過去。
果然沒有老婆管的男人是要翻天的,啊呀呀,氣死我了……
我氣呼呼的將東西送過去的時候,他還在激烈戰鬥中,我心情平靜,卻假裝有點生氣,將東西放在桌子腳下就走了。
程俊趕緊下桌,問晚上想吃什麼,我確實沒有想到,嬌嗔道:“先玩兒吧,玩夠了再吃!”
“別生氣,你先去休息休息,等會兒我來找你!”
我確實要睡會兒,為了擠出時間回來,頭天晚上我幾乎沒有睡覺,所有的事情幹完,已經是早上5:00了。
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我怕繃不住笑,草草打發他往學校的巷子裏麵走。一路走,一路為程俊的緊張樣子好笑:“叫你打麻將,叫你打麻將!”
低著頭直直往前走,突然就有一雙腳停在了我麵前,我躲閃不及,一下子撲了過去,關鍵時刻還是我行動敏捷,堪堪擦身而過,馬上要倒地的瞬間,一雙手扶住了我。
你們猜的沒錯,不是別人,還是他,無處不在的他—徐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