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目露出深思神情,道:“若周大人真如你所說,是個好官,為何皇上會治他的罪?況且他又為何私設軍隊!”
林衝見他果真並非不明事理之人,心中略寬,道:“將軍,林某原是開封府八十萬禁軍教頭,生平從不服人,但自跟隨周大人,卻是心悅誠服,周大人上任之初,見惠縣百姓時時被遼人劫掠財物,傷害性命,便有心成立抗遼義軍,若是因此說他造反,試問,區區三百義軍,如何造反?周大人又見百姓困苦,免除所有賦稅,上任期間,從未收過一分一毫賄賂,所住之地也是縣衙後院,未占半間民居作自己的府邸,府中亦未添置一桌一椅。”
林衝越說越是激動,神色間正氣凜然。“將軍可能不知,每年惠縣百姓因被遼人騷擾而無糧過冬,導致餓死者少則百十人,多則難以計數,周大人一來,便將惠縣無主之地無償分給百姓,發放種子、農具、耕牛,今冬,周大人自掏腰包,從別州縣買下糧食接濟百姓,如此為民的好官,將軍可曾見過?可曾聽過?”
這頭目動容,做不得聲。
林衝又道:“將軍,我等不怪皇上,想來皇上恐也不知此事,我等正要上京去細稟於皇上,相信皇上是個明辨是非的明君,到時誤會也必定消除。”
頭目再也忍不住,下得馬來,拱手道:“林教頭,秦某慚愧,有一事秦某不得不說了,秦某已奉令,這一路之上,要設法激得你們動手反抗,再名正言順將你們斬殺,秦某隻是聽說周大人欲反我大宋,卻不知其中還有這等隱情,如今,如今…”那秦姓頭目麵帶愧色,“周大人如此賢德,正是朝廷棟梁,皇上,皇上他怎會…”
林衝嘿嘿一笑,道:“林某早已料到了,不知秦將軍所奉之命是出自高俅,童貫還是蔡京?”
秦姓頭目頗為意外,怔道:“正是高太尉!”
林衝忽然發怒道:“又是高俅老賊!這狗賊的衙內當年見我家娘子貌美,欲強行無禮,被我打跑,高俅懷恨在心,設局害得我家破人亡,此仇不報,林衝枉自為人!”說罷,一拳打在樹幹之上,樹葉紛紛落下,秦姓頭目的坐騎一驚,嘶聲長鳴。
林衝道:“秦將軍可否知道自身危險?”
秦將軍不解道:“自身危險?願聞其詳!”
林衝道:“秦將軍手下隻有這不過兩百士兵,如何能將我等盡數斬殺?況且,林某觀你這些士兵之中,隻怕有為數不少的人不是聽命於你的吧?而且你的手下不是精兵,恐怕若是發生衝突,秦將軍自身亦難保,不知秦將軍可否得罪過高俅?”
秦將軍忽然變色道:“秦某去歲確曾打過高太尉的一個遠親,莫非這是高俅借刀殺人之計?”
林衝笑道:“不僅是借刀殺人之計,還是一石二鳥之計,既除了你,又逼得我等造反。”
秦將軍怒道:“秦某還以為高俅老賊胸懷寬廣,內不避親,外不避仇呢!原來竟是如此歹毒!”這秦將軍三言兩語間,對高俅的稱呼一變再變,從高太尉變作高俅,又從高俅變作高俅老賊。
二人正欲再說,忽然一馬自隊中馳來,來人高聲喝道:“秦明,你如何與這賊廝說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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