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中有老曾大牛(2 / 2)

也不知過了多少日子,渾噩昏沉裏,隱隱覺得有個人對他悉心服侍,為他抹身更衣,敷治傷囗,喂他喝水。終於在某個晚上,他醒了過來。睜眼來一瞧,眼前的情景使他倒抽了一口涼氣。

天啊!這是什麼地方?

周呂旺躺在鬆軟的厚地席上,牆壁掛著一盞油燈,黯淡的燈光無力地照耀著這所草泥為牆、瓦片為頂大約十平方米的簡陋房子,一邊牆壁掛著蓑衣帽子,此外就是屋角一個沒有燃燒著的火坑,旁邊還放滿釜、爐、盆、碗、箸等隻有在曆史博物館才可以見到的原始煮食工具,和放在另一側的幾個大小木箱子,其中一個箱子上還放了一麵銅鏡。

這是什麼地方?是拍攝電影的電影棚麼?

忽然,腳步聲響起...

木門吱呀一聲推了開來,隻見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身著怪模怪樣的古代袍服,領子從項後沿左右繞到胸前,平行地垂直下來,下麵穿的卻是一條像圍裙似的鼻犢短褲,難看之極。

周呂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老人,久不能言。真是古代麼?不然,哪有如此粗布麻衣的裝扮?

老人見他已經醒來,嗬嗬一笑,道:“大官人醒了麼!你已經昏迷了十日了,若非我那老伴發現陷獸坑裏沒捉了山中豺狼,倒捉了個俊俏的書生,恐怕大官人便要餓死在坑裏了。”

這時,又一個興奮的聲音自外邊傳來,很快就到了房中,顯是跑得甚急。一老婦匆匆而來,滿麵喜色。手中兀自拎著一隻長勺,看來,正是在廚房中烹煮飯菜,聽得老伴的聲音聞訊而來。

周呂旺疑惑地道:“二位,剛才叫我什麼來著?大...大官人?”

那老人微笑道:“大官人雖然服飾古怪,但很顯然隻有大富大貴之家才能穿得起啊。不稱大官人又稱什麼呢?”

周呂旺傻笑了兩聲,道:“多謝二位多日來的照顧,我姓周,叫呂旺。別再叫我大官人了,聽來別扭。”

老婦笑道:“那就是周大官人了!官人餓了沒有?我正在做飯哩!哎喲,灶火尚未熄滅,飯怕是要焦了。”說到這裏,風風火火地奔了出去。

那老人搖頭笑道:“我老伴總是這樣,冒冒失失的,讓周大官人見笑了。”

周呂旺瞧著這對老人甚是有趣,笑道:“老大娘性情率真,質樸無華,倒是好事。”

兩人閑說了一會,周呂旺才問道:“前些日子,摔昏了頭了,竟一時忘記了此今是何時了?此處又是何地啊?”

老人驚呼道:“周大官人身體是否尚有何不適?”

周呂旺尷尬道:“沒有沒有,我好了,好了。隻是忘了現今的天子是哪一位了。”

老人苦笑道:“官人沒事便好,老朽年邁昏庸,哪裏知道當今天子是誰呢!我這裏叫墨定村,離陽穀縣有半日腳程。如果大官人想要知道,可去縣裏詢問。”

陽穀縣?什麼地方!沒聽過啊。周呂旺疑惑不解,見問不出什麼,便也不多問。正巧老婦已做好飯菜來邀,三人一同前去,周呂旺吃了有生以來最為難吃的一頓飯。

磨得黑漆漆的粗陋的矮桌矮凳,桌上隻有一碗青菜,一碗醃製的蘿卜。所謂的飯,也不知是何物,粗糙無味,難以下咽。但我們的小周同誌還是將飯菜吃得幹幹淨淨,一粒不留。這是對主人的尊重。但是,好心的老婦人以為他還未吃飽,搶著要替他再乘一碗,周呂旺嚇了一跳,說什麼也不肯了。

吃罷飯,兩人閑談起來,原來,這老人姓曾,叫做曾大牛。因為是墨定村的外姓,故而住得偏遠些。這曾大牛的名字,周呂旺聽得耳熟,似乎在哪裏聽過,卻又想不起來。

在曾姓老人家裏住了一晚,周呂旺便向老兩口告辭,老兩口依依不舍,竟然落下淚來。直讓小周同誌感慨古人的率真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