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個念頭象子彈般穿擊過他的腦海。
恐怖蔓延到全身,手槍險些丟在下地上。他拚命掙紮,但毫無作用。他覺得自己的後背正靠在一個人的身上,連衣服都被掀了起來。他的頭被扳得生疼,一張嘴伸到他耳邊......裏奧盡力躲避,卻聽到一個老人溫和的聲音:“別出聲!這裏有三個,我們被包圍了”這聲音就在裏奧耳邊。扳住他的手鬆了鬆,裏奧努力回過頭來辨別那個聲音,隨後,他的整個身軀都被壓在樹幹上,在黑暗中他什麼也沒有看到,隻聽到四周發出令人恐怖的瑟縮聲響。
克勞德神父!裏奧險些驚叫出聲,身後站了個禿頭的高大男人。一部精心修剪的花白胡須襯托出堅毅的嘴角,他穿著傳統的黑色教士長袍,精巧的金絲眼鏡用一根銀質長鏈垂在胸前,前襟被什麼東西掛破了,露出了花格呢的襯衣。神父手中竟擎了一杆德國造的自動步槍,他把長袍裹得很緊,罩住了寬厚的肩膀。
“是的,我的孩子!”他扯了扯裏奧的手,邁著粗壯有力的步子,帶著不容質疑的權威向果林裏走去。
正當此時,傳來一聲槍響,接著又是一聲。
他緊跟在克勞德神父後麵,隱隱約約地意識到自己得救了。克勞德神父飛快地鑽進了果林裏的樹叢,高大的身軀在風中猶如一頭野熊。
裏奧走近神父跟前,看見丹尼爾跌倒在雨地裏。
“不要緊吧?”裏奧扶起丹尼爾,查看傷勢。
“不知道,總算……”丹尼爾慘白的臉上,現出痛苦的神情。
“他流血過多,不過隻傷到皮肉。”神父托起他的胳膊。
裏奧放下丹尼爾,撕下一條沾滿鮮血的外衣,把他的左臂上部勒住。血還是不斷地順著雨水流淌下來,胳膊上的肉被撕掉一層,露出了鮮血淋漓的骨頭。後背的右側也有抓痕,但不象左臂那麼深。
“上帝,那些究竟是什麼東西?”丹尼爾的傷口讓裏奧感到吃驚。
“是鬼......是惡靈。”克勞德神父喃喃地說。“我見過更可怕的!”
“......”裏奧感到喉頭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從前襟又撕下一大塊布,裹住了丹尼爾的左臂。
“你是說——”丹尼爾轉頭望向神父。
“是的,”神父打斷了他的話,“他們曾經痛苦地死去,在死之前就已經變成了惡靈,在地獄的入口......我親眼看見它們來自那裏。”
二人看見神父正順著手指的方向凝望,從果林的空地望去,一條蜿蜒小徑的盡頭似乎是一道鐵門,周圍空蕩的圍牆有三十英尺高,兩邊排列著密密的楊樹,像一條又長又深的峽穀。小徑兩邊,往上消失在黑暗之中。幾盞微紅的煤氣燈的燈光向下散開,把些許不自然的暗光投射到許多象犬牙一般交錯的岩石上。
那陣咚咚敲響的聲音又一次浮現在空中,來自小徑的盡頭。三人屏息凝神,象是鼓聲,更象是......似乎有人在裏麵敲牆壁求救……
“就在那裏——”克勞德神父踏上了小徑。
暗夜中的雨霧低垂,能使人產生一種瞬間離身世外的幻覺,感覺這是一個靈幻的空間,三個人每移動一步都覺得是在天堂與地獄之間漂遊。
“......Wurfmine ,H62LP衝鋒手槍?”是神父的聲音。
“是的,您很在行!”
“加裝60克炸藥的空心反裝甲彈頭,可擊穿80毫米厚的鋼裝甲。”神父繼續說著,“可後坐力相當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