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臻妍坐在車上依然有點恍惚,想她高中三年插科打諢活過來,結果在高考這場戰役裏,她的死黨們屍橫遍野,隻有她揮舞著勝利的小旗幟歡欣鼓舞地朝Y大奔去,到現在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超常發揮以不足二本的水平考取了一本院校,雖然是吊車尾進去的,但Y大畢竟是一所名校,說出去能忽悠倒一大片人。
“我爸媽真的沒對我的高考成績做手腳。”
唐紀心情頗好的哼著小調“你真以為你爸媽隻手遮天啊。”
許臻妍笑眯了眼,排除了這個可能性,唯一的解釋就是她許臻妍是個不折不扣的天才。
“要說你得感謝我,要不是我幫你補習,你能這麼大爆發?話說回來你也真不爭氣,本來還指著你考到D大跟我作伴來著。”
唐紀和許臻妍的關係很微妙,放到古代來說叫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可是畢竟社會進步了,婚姻自由了,許臻妍對於雙方父母想把他們湊一對的明顯意圖十分反感,連帶著連唐紀這個人一起反感。
許臻妍看到宿舍的那一刹那有種橫刀飲血的衝動,說好的熱水器呢,說好的空調呢,說好的風扇呢,這都也就算了,竟然還是上下鋪,她還好死不死地被安排在上鋪,她可憐兮兮地看著唐紀“你們學校也是這樣嗎?”
“我估計這樣的條件隻有你們學校一家了。”唐紀雙手抱胸倚在門邊,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
安頓好之後,許臻妍和唐紀一起在校園裏瞎逛,臻妍越逛心裏越憋屈,破學校,除了教學樓豪華一點之外沒有一點可取之處。
“許臻妍,你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這個學校到處都是問題。”許臻妍恨恨地咬牙。
“你有沒有發現,我們逛了兩圈都沒有看到浴室。”
這個問題晴天霹靂般砸到許臻妍頭上,她顫巍巍地攔住一個看起來還算和藹的同學“同學,請問浴室在哪裏?”
“咱校區的浴室去年給拆了,呶,”許臻妍順著她的手指看到一處空地“估計不會建了。”
“那我們要去哪裏洗澡呀?”
“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前走,然後穿過一條馬路,額,你也可以走地下通道,就到了對麵校區,那裏有浴室。”
唐紀已經笑到不行“嘖嘖,還地下通道呢。”
許臻妍徹底垮了,把唐紀這尊瘟神送走之後,她筋疲力盡地回到要啥啥沒有的宿舍,把頭埋在枕頭裏,迷迷糊糊地想,得盡快找房子搬出去,否則,這日子是沒法過的。
一周混下來,許臻妍基本上就混熟了。
許臻妍宿舍裏有四個女孩子,睡在她下鋪的女孩子叫陳曉雲,是一顆好苗子,大學以前曾無數次光榮地站在國旗台下作為學生代表發言,是老師的好助手,同學的好榜樣,誰料到,孩子太重視高考,考前緊張到不行,內分泌失調,大姨媽才走了十幾天之後又來了大姨媽,剛好卡在高考第一天,又痛經痛得死去活來,本來考取北大清華不在話下,結果硬生生地被大姨媽折磨到了Y大不算熱門的英語翻譯專業,所以許臻妍主觀上總覺得她的笑臉裏透著哀怨,不過總體基調還是積極向上的.
和許臻妍同是上鋪的叫張嵐,此人是經曆過高四的,第一年本三線都沒有達到,第二年奮發圖強,想許臻妍高三時,媽媽無比哀怨地看著她說,我求求你了,看一會書好不?張嵐是沒日沒夜地看書,她家母親半夜醒來發現女兒還在挑燈夜讀,心裏那個心疼啊,兒啊,媽求你了,上床睡會吧。黃天不負有心人,終於她一雪前恥,來到了光榮的Y大,據說她所畢業的高四學校把她當成了活招牌,招生時還邀請她去給廣大高四同胞和他們的父母做了演講,鼓舞鬥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