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傷,如夏。炎熱如心裏的灼傷,瀝雨如臉頰的淚水。這是個莊重的儀式,所有人的臉上充滿著悲憤,像是要吞噬敵人的血肉。
孫策,作為孫堅的嫡長子,跪在其父的棺木前,他一語不發,目光如炬。孫權,跪在孫策身後,額頭埋在冰涼的土石上,男兒有淚,不與人看。而孫堅的遺孀,孫夫人則抱著出生不久的孫家小女孫尚香跪在邊上。
孫權永遠不會忘記這一天,不僅僅是因為父親的死,還有這葬禮上,那些曾經和父親稱兄道弟的達官顯貴均沒有出席,而那些出生入死的戰友哪怕有的拖著傷殘之軀也到場吊唁。一個十歲出頭的孩童還如此稚嫩卻已經看破這現實的社會。
葬禮後,與前來吊唁的親友一一拜別,孫策轉身獨自將孫權喚到曾經他們父親的書房。
“吱”的一聲,書房的門開了,孫權踱步踏了進來,然後關上門。
“權弟,你來了?”孫策已一身戎裝。
“大哥,仲謀在。”孫權拜禮。
“權弟,你可知如今天下大勢?”孫策坐姿端正,一臉嚴肅。
“仲謀不知。”孫權也站姿端正。
“眼下諸侯割據,各方稱霸,天下三十年內難成一統,而這關鍵的三十年正是各方霸主強壯自己實力的時間,我個人認為三十年後必有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所以我們要在這三十年內充實自己的實力,所以為兄不能在家裏坐等老看清閑,我決定去袁術帳下……”孫策邊說邊從書櫃上取下他的伴身武器,三叉短戟。
“為何去袁術帳下?”孫權淡定自若地說。
“因為他生性貪婪又無德無能。”孫策的目光如炬。
“大哥是想有朝一日取而代之?”孫權問。
“如今能收留我的也隻有他,敢收留我的隻有他,思來想去,我也隻能投靠他來提升自己的實力,當然有一天我不僅要取而代之,自然還要誅他九族!”
“看來大哥今天找我來是要和我拜別然後將一家老小托付於我?”孫權笑問。
“權弟聰穎過人,也希望你讓為兄無後顧之憂!”
“可仲謀恐怕要讓大哥失望了。”
“為何?”
“其實仲謀此時赴約本就有一事要與大哥說。”
“何事?”
“我想入深山求學。”
“求學?”孫策褪去激昂,“向何人求學?”
“水鏡先生。”孫權答道,“希望大哥同意,仲謀此行隻需一年,一年必回。”
“水鏡?何人?”孫策一頭霧水,“若是一年能回,也罷,我就勞煩張老代為照看。”
“謝謝兄長!”孫權拜謝,“仲謀即刻啟程,我會留下甘寧和呂蒙,他們也會幫我照看,若有大事,仲謀必定日夜兼程趕回。”
“也好,但你也不必急於一時,明日和我一起出發吧?”孫策雖然有些放心,但聽到孫權說要留下甘寧和呂蒙又有些擔心了,畢竟他還隻是一個孩子,讓他獨自前往深山老林求學,多少都不會放心。
“時不待我,大哥,我想即刻啟程。”
“呃?”孫策拗不過去意已決的孫權,隻能答應,“那好,但是你怎麼也得和母親拜別先吧?”
“仲謀早在來此之前和母親說過了。”孫權說道。
“瞧你急的?”孫策隻能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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