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很悶,烏雲盤旋高樓上空,整座城市陰暗了下來,看樣子,勢必有一場大風雨。
“嘟……嘟……”
“你好,快餐88。”
城市角落的一處電話亭裏,她遮住麵容,壓低了聲音,說:“阿藍,是我。”
那邊立刻警覺起來,也壓低了聲音,問:“你?”
她嗯了一聲:“是我。”
電話呲了幾聲,信號好像不大好的樣子,她有些不耐煩,往電話上拍了幾下。
阿藍緊張地抬起頭,向四周張望了幾眼,像是在做著保密措施一樣,弓著身子,背對著窗戶,聲音更加的小的問著,“組織正在找你,你去哪兒了?搞定了A嗎?”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阿藍,我不想幹了。”
“什麼?”阿藍吃了一驚,定下神來,問她:“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會出國,去個組織找不到我的地方。”
“你難道不清楚你現在的身份嗎?”雖然是壓低了聲音,還是能聽得出來阿藍的憤怒與擔心,“組織不會放過你的。你知道,做了一個殺手,就沒有終結的那一天,除非你死了。”
“我知道,”她說:“但我已經決定了。我今天打電話給你,隻是通知你一下,也是提醒你,組織裏隻有你和我關係最好,我走了,他們肯定會找到你頭上。你小心一點。”
阿藍歎了一口氣,“你這是拿命在賭。”話鋒一轉,又問,“你在哪?”
“怎麼?”
“與其逃跑,不如讓你消失。”
她怔了一下,知道阿藍是想給她偽造身份,說:“我在……”
電話忽然又呲了幾聲。
不,不對。她忽然反應過來,覺得不對勁——阿藍已經被竊聽了。她不動聲色,似是無意地說道:“今天天氣不錯。”
“什麼?”
她笑了一聲,掛上了電話,走出電話亭。天更黑了,大團大團烏雲在頭頂鬱結,像一團團濕布捂住了口鼻,讓人喘不過氣來。沒有風,但她還是將自己的黑風衣裹得緊緊的,她掂了掂手中提的小提琴盒,很重。
她往碼頭走去。
誰在聽?誰在看?
“嘀——”一聲刺耳的鳴笛,一輛黑色汽車開著遠光燈,橫衝直撞衝上人行道,直往她撞來。她忙一閃身,跳進路旁的小飯店裏。“砰”,汽車撞進小飯店的牆裏,從汽車裏麵躍出四五個一身黑衣的男人,闖進亂糟糟的飯店。她躲在樓梯後麵,冷笑一聲,說:“來得真快”。
她從腰間取出一把沙漠之鷹,朝空中放了一槍。
聽到槍響,飯店裏的食客更加驚慌,發了瘋似的往門外跑。她趁亂往樓上跑,領頭的男人看見了她,喊了一聲“追!”後,跟著跑上了樓梯。
她跑進二樓一間房間,把門關上,躍到窗戶外的空調機上,打開小提琴盒,裏麵是一把95式突擊步槍。她端起槍,對準房門。
她剛抬起槍,房門就被“砰”的一腳踹開,她立刻扣動扳機,兩聲槍響,放倒進門的兩人。後頭的人衝進來,不停地向她開槍,槍子密不透風。她一甩手,扔出一個液體炸彈,扯過窗簾擋住自己。
“讓你們試試肌肉硬化劑的味道。”
一聲巨響後,槍聲沒了,裏麵的黑衣人一個個都像沒電了的機器人一樣滑稽。
她冷笑一聲,正要離開,忽然門外一聲槍響,她下意識向下一躲,耳邊聽得“嗖”的一聲,左半邊臉又燙又疼,她伸手一摸,左邊耳朵被子彈擦傷,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