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的猛烈顛簸,把我從那剛做到一半的美夢中弄醒,這就像是在街上和善良的姑娘接吻,雙方已經達到了一種陶醉的地步,正憑借著一種默契考慮著去哪家賓館,卻被趕來的城管製止一樣,那股內心深處的甜如蜜頓時煙消雲散,就連一丁點餘溫也沒有殘留。
這樣子很不爽。
雖然是個夢,但自從大學畢業以來,我也隻有在夢中享受過生活。於是,本來就特愛睡的我,每天都拿一半的時間用在床上,特不願醒來。
我把家裏那床弄得往死裏舒服,我發誓:如果我那天掛了,也一定掛我那床上。如果非要給我這輩子找點不成功的理由,那敗也敗在了我那床上。
“我cao...”眼睛都還未睜開,但腦子應該是清醒的,像丟了張中了五元的福利彩票,我便隨口罵道。
馬上,我發覺氣氛不對,坐我裏座的那大爺,以比博爾特還快的速度轉過臉來,怒視著我。雖說是怒視,眼睛充其量也不比相聲大家馮先生那大。
我知道他肯定是誤會了,於是趕緊把我那臉弄成微笑的模樣,忙解釋道:“...我說大爺,您別誤會,我呢,我罵這車...”
車依舊顛簸,前方不遠處便是一座城池,真不知道這是誰家的路,如果上麵行的不是車而是船,我還真會以為是駛進哪位領(導下令讓挖的溝裏了呢。這也並不奇怪,國家的路很多數都跟溝似的,溝反而都跟路似的。
那大爺聽我這麼一說,加上他那被顛起來的的身體,我想也就不用進一步解釋了。他將他那張憤怒的臉又轉了回去。
初來咋到,如果沒有硬的資本,最好的方法就是軟,不然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做了鬼還以為自己是坐高鐵被雷擊,穿越了呢!
看這大爺年紀一把了,滿頭也找不到一根黑發,連白發也已經所剩無幾了,還穿一中山裝。我又想起了黃子說過的那句話:這年頭,有錢、有權、有勢的往往都穿得跟要飯似的;沒錢、沒權、沒勢的卻都整的跟名牌代言似的;能硬起來的平時都往死裏軟;不能硬的吧,平時都往死裏硬。
也不知道黃子現在在他老子的影響店裏幹的怎樣,是不是又找女朋友了。黃子那始終保持(B)形狀的眼睛,加上一副永遠看上去都很(2)的笑臉,大寫(一)字狀的嘴和(個)字的大鼻子在臉上多餘著,好像是在向所有見到他的人傳遞著一種莊嚴的訊息:我是一個2B。
黃子是我大學一很鐵的同學。所謂鐵,就是那種在空氣中暴露久了會成為鐵鏽的金屬。想不讓這鐵生鏽,是需要有人細心維護的。
黃子本名許文,後來他老子看過上海灘後,一直為這名字後悔的不行,恨自己當初沒給這名字多加一個字。
黃子這外號是上大學時因為他愛好看一些“阿片、阿圖、阿書”之類的東西而獎給他的。所謂“阿”,就是幼兒園學的那“a”,現在也讀作“黃”。
後來有女生問黃子他為什麼被叫做“黃子”,黃子想半天後回答:“黃種人嗎!當然叫黃子。”那女生“哦”一聲後就離開了。若幹天後,那女生又跑回來,仿佛突然想明白的樣子,問道:“不對呀!俺也是黃種人,大家都是黃種人啊,可為什麼偏偏隻有你叫黃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