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開始和結束,從來都是一起發生的,我愚蠢的想要重新開始,卻不願意結束,還沒能決定是否真的要放棄,卻讓身邊的人灌輸給自己雜亂的思想,我還沒來得及問問自己的心想要怎麼做,卻被勸告推到了邊界,到底是思想不夠堅定,所以才會一步邁向了新的境地,恍惚得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回去的路不見了。
(一)
陽光開始變得越來越亮,灰白的水泥地麵反射著昏暗的光,幾場春雨過後的地麵很幹淨,自行車輪滾過也帶不起絲毫的灰塵,這樣的地麵,猶如冰涼的不會為任何事情泛起漣漪的人心,堅硬而恐怖。
桂花樹一如既往打著深綠色的的傘,葉子邊上的刺看起來堅硬,但是雙手摸上去並不會感到疼痛,人們都說春風是暖的,但事實上春風是沒有溫度的,不暖不寒,除了穿過發梢時帶起的頭皮上淡淡的癢癢的感覺,我幾乎感覺不到風的存在。
時光和風,歲月與水,都是那麼平靜平凡的存在,不管我們麵對東邊還是北方,不管我穿著襯衣還是夾克,它們始終都在那裏,冷靜得叫人害怕,到底是多久過去了呢?陳圓圓一直沒有出現,吉佳婧的書包開始出現在李成的肩膀上,馮銀再沒有提出說要幫我,蘇豫也沒有再提議出去玩過……
又要月考了。
一個月了,我到底在這些日子裏做過什麼事情呢?吉佳婧換了一個粉色封麵的筆記本,她都已經寫滿了一個一百頁的筆記本,而我好像都沒有換過草稿本。淡淡的苦笑,我開始翻自己的草稿紙,字不大,稀稀疏疏的看起來不是特別的淩亂,想想吉佳婧那比多人的卷子都要整潔的草稿紙我才承認她能做到的那麼多事情都是我怎麼努力都辦不到的。
草稿本的正麵一些公式和演算,而背麵卻是我用來練字的,看得出來的力度,字印的很深,橫得很正,豎得很直。一排兩三個字,都是吉佳婧的名字,不知不覺中已經寫了這麼多遍了,甚至比自己的名字寫的遍數都還要多了。
吉佳婧總是很虛弱,常常在吃飯時間輕手輕腳的離開,在早自習結束以後神不知鬼不覺的到達教室,好像沒有什麼人關心她為什麼請假,除了趴在桌子上的時間越來越長,呆在教室裏的她沒有任何異常,不知道怎麼開口問她,就欺騙自己她隻是學習得有點累了。
(二)
晚風吹得人心境平和。
馬上就要下晚自習了,兩個小時前,吉佳婧站在走道裏向外麵站著像是在想事情,李成在向她走過去,這一段時間他們的距離讓我心裏很不開心,別人喜歡吉佳婧我都能接受,但是李成是我第一個當做朋友放進心裏的人,他曾經為了作業不願意管生著病的我,明明心裏那麼清楚我對吉佳婧是什麼樣的感情,他還是這樣完全不考慮我的不停接近吉佳婧。
男生嫉妒起來其實也是一件特別恐怖的事情,我衝上去裝作開玩笑的推了李成一把,他沒有意識到我微妙的情緒變化,而是和我開玩笑的也推了我一把,背對著吉佳婧的我腳下一滑就摔了,意識到吉佳婧被我撞到以後完全像是全身都軟了一樣倒下時,我扶住她讓她倒在我的身上。
頭撞到地板時我很久都沒有一時,耳朵裏像是火山噴發了一樣“轟!”的一下開始響,等到聲音終於漸漸消失,我想對吉佳婧說:“你小子還不起來,不知道自己跟豬一樣重嗎?”但是她在大口的呼吸,好像掉進了水裏,我坐起來看到臉色發白嘴唇發紫的她,眼淚從她的眼睛兩側不停的滑下來,我什麼都聽不到了,隻看到我們的身邊多了很多雙很多雙的鞋子,開始有不同的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我看著她的表情,像是離開了水瀕臨死亡的魚。
我害怕了,怕她出事,怕自己給她帶來什麼傷害,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力氣大得像是要報我讓她難過的仇,想要把我的手捏碎一樣。她一定很痛苦,才會那麼無助的想要緊緊抓住身邊的東西。
手上的痛也讓我徹底清醒醒了過來,我輕輕幫吉佳婧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輕輕對她說:“沒事的馬上就沒事了,我一直在這,別害怕,沒事的……”她終於漸漸的平靜了下來,呼吸漸漸平緩了,意識漸漸的變得清楚,隻是她好累,力氣像是被全部抽離了一樣,抓住我的手垂了下去,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在我身上,我看著虛弱的像是嬰兒的她開始生氣了!
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就算不跟我說跟別人說也可以啊!這樣一個人忍著萬一出事了誰來幫你?什麼都不說別人怎麼時刻關注你怎麼在你難受的時候即使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