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亞拉沒命的奔跑著。
少女不知道自己已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還要跑多久。方才湧出的淚水在奔跑中不知不覺已經被吹拂著臉頰的空氣風幹,隻留下兩道淡淡的淚痕。
轉過某個拐角的時候,右腳上的鞋子跑掉了,於是女孩順勢甩掉了另一隻鞋子,幹脆光著腳丫在空間站冰冷的地麵上跑了起來。
轉過另一個拐角的時候,裙子上那層層疊疊的荷葉邊被什麼東西掛住了,莉亞拉就叫住夜月,借來單分子短刀將整個裙擺都割掉,隻留下裏麵薄薄的一層襯裙。
總感覺好可惜喲。
而且心髒跳得好吃力,頭也開始暈了起來。
但是不能停,一定不能停。
就是因為清楚的知道這一點,莉亞拉跟在夜月身後持續不斷的跑啊跑。
她在調整呼吸的間隙試著回想起空間站的地圖,卻發現自己和夜月走的是一條遠路。本來告別那位女仆(莉亞拉依然沒有想起她的名字)的地方離救生艇甲板並不遠,隻是路上總是冒出檔路的敵兵。
莉亞拉手裏緊緊的抓著夜月塞給她的小型神經槍,那把槍對莉亞拉的小手來說實在太大了,女孩不得不全力伸展兩個手掌才能將它握穩,但是莉亞拉已經用它摞倒一個個頭比她高出一倍的敵兵。
夜月匆忙回顧的眼神裏流露出讚許。
女仆長本人則幹倒了超過一個排的敵人,右手反手握住的單分子刀上凝固著殷紅的鮮血。
就算是這樣,夜月的眼鏡依然穩穩的架在鼻梁上。
終於抵達救生艇甲板的時候莉亞拉覺得似乎已經過了整整一個世紀。
甲板的隔離門向兩邊滑開的時候,端著幾乎有自己身高長短的大型磁軌槍的長發女仆正以戒備的姿態站在門的那一邊。
“弗雷莉,救生艇情況如何?”女仆長拉著莉亞拉衝進救生艇甲板時大聲問道。
早一步到達的女仆豎起大拇指,笑著說:“準備OK!”
她的笑容就這樣凝固在臉上。
從尚未完全闔上的艙門那一邊,密集的彈雨呼嘯邇來,穿透了長發女仆的胸膛。
同一時刻莉亞拉被夜月撲倒在地,女孩趴在地上,稍稍抬起頭,隻看見弗雷莉的頭向後揚起,長發像長在她背後的羽翼一般飛散開來,透胸而過的子彈帶起長長的血跡,隨著身體向後倒下的動作,女仆的雙手高高的伸向天穹,仿佛要抓住什麼似的,於此同時,女仆手上的磁軌槍摔在甲板上,發出沉重的聲響;女仆就這樣,倒下去,黑色的長裙和鮮血一起飛揚,在她落到地麵之前的那一刻,她的臉轉向一邊,已經黯淡無光的雙眸緊緊的盯著莉亞拉。
這時救生艇甲板的門終於闔上了,闔上的前一刻門那邊隱約有人喊道“在這裏!”
莉亞拉連滾帶爬的衝向救生艇投放軌道旁邊的控製麵板,染上不知什麼人的鮮血的手指在鍵盤上飛舞著,迅速鎖死了救生艇甲板的門。
女孩剛鬆了一口氣,就被夜月一把推進旁邊的救生艇,夜月隨後也翻身鑽了進去,隨手一拉控製閘,救生艇艙門在一陣機械聲中闔上,開始沿著彈射軌道滑行。
此時洛克海伍德伯爵官邸,軌道要塞伊薩卡顫動起來。
劇烈的爆炸首先從空間站的核心開始,接著如燎原的烈火一般擴展的全站,劇烈的爆炸波及到與空間站接駁的兩艘運兵船,一串的閃光震撼著整個洛克海伍德星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