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軍全部在黃河北岸,其中僧格林沁的蒙古兵有五萬人,歸他調遣的綠營兵約有十五萬人,配合僧王圍攻發撚聯軍的地方團練還有十萬人。文祥又即將從北京帶五萬八旗兵過去,再加上保定的常勝軍,黃河戰線上清軍勢力也有近四十萬人,兩方在人數上基本相同。
清軍中的蒙古兵和常勝軍的戰鬥力極強,地方團練也不同一般,所以從綜合角度來看,清軍還是略占幾分優勢的。
通過對雙方力量對比的分析,奕、文祥認為此戰即便不勝,也不可能大敗,所以他們才準備借機剿滅常勝軍。
長毛、撚子在全國範圍內已經處於劣勢,這一戰即便清軍小敗,對大局也沒什麼根本性影響,所以奕等人才敢用這種類似於七傷拳一般的狠毒招數。
焦佑瀛半年來一直賦閑在家,因為他是肅順“遺黨”,所以眾臣沒有敢和他來往的。數月以來,焦府門庭冷落,淒涼無比。
幸好當初做官的時候摟了一些銀子,焦佑瀛才不至於流落街頭,但是也僅僅是不至於流落街頭罷了。現在他府上的仆役、丫鬟僅有四五人而已。
仆人四五個,但是主子卻有二十餘個,焦家和一年前焦佑瀛任軍機大臣之時相比,真是慘淡至極。
李明峰穿著太監服飾不方便行事,所以買了身普通的長衫馬褂換了,然後才到焦府求見。
“請幫忙通傳一聲,說保定來的朋友求見焦公!”李明峰對門房道。
門房聞言,連忙進內去傳達。
這門房一邊往裏跑,一邊還暗自感歎:“當初老爺做軍機大臣的時候,五品以下的官我都能給擋了。現在可好,整月也不見一個上門拜訪的。今天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個小子來求見老爺,竟然讓我激動成這樣,哎!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焦佑瀛此刻正在後宅練書法,就聽到門房報到:“有保定來人求見老爺!”
“保定?”焦佑瀛一愣,隨即暗道,“定是直隸總督府的人!”
“快請!”焦佑瀛道。
片刻之後,李明峰就在下人的引領之下進了書房。
“焦公好大的架子,連門都不出就派一個門房領我進來!”李明峰剛步入書房就笑著說道。
正在寫字的焦佑瀛聞言,感覺語氣不對,這次抬頭一瞧,猛然發現竟然是李明峰親自來的。
“哎呀,老夫不知大人親來,多有怠慢,恕罪!恕罪!”焦佑瀛連忙放下手中筆,給李明峰拱了拱手,表示歉意。
此刻門房已經出去,李明峰到門口將門掩上。像到自己家一般的不客氣,徑直到椅子上坐下,對焦佑瀛道:“焦公請坐,有件事情要和你說!”
焦佑瀛知道,能讓李明峰親來,事情肯定不小,所以連忙坐下,臉色嚴肅的問道:“何等事情需要大人親來?”
李明峰道:“僧王和瑞中堂在山東、直隸交界之處與亂賊交戰你知道吧?”
焦佑瀛問道:“怎麼,難道是黃河前線有變?”
李明峰點了點頭道“不錯,數日之前瑞中堂陣亡了!”
焦佑瀛倒吸了一口冷氣,驚呼道:“如此,朝廷失一棟梁矣!”
此言剛出,焦佑瀛好似想到了什麼,眼睛一轉,又道:“可此事與老夫何幹?”
“此事和你無關,但是還有另外一事與焦公有關啊!”李明峰笑著說。
看到焦佑瀛麵露不解,李明峰繼續說道:“朝廷接到僧王密報,據稱焦公的那位老親家袁甲三最近和張樂行信件來往頗勤,似有反意啊!”
“什麼?!”焦佑瀛從椅子上刷的就站了起來,臉上掩飾不住的震驚。
縱使經過許多大風浪的焦佑瀛初聞此消息,仍然免不了驚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