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翰和焦佑瀛都搖了搖頭,表示不認得此人。
“這位是禮部侍郎寶鋆寶大人家的大公子景灃景大爺!”旁邊的小二在李明峰耳邊低聲說道。
“哦!是寶鋆那老狐狸的兒子?”李明峰笑道,“這廝一點也不像他爹!”
杜翰、焦佑瀛明白,李明峰的意思是說寶鋆十分奸猾,但是他這兒子卻是個莽貨,所以才說不像。眾人皆會意,齊露笑容。
小二知道李明峰是朝廷二品武官,所以對李明峰等人的“妄言”倒也不敢反駁,隻能是裝作聽不見罷了。
“那他怎麼和這程長庚鬧起來了?”李明峰這次是直接問的店小二,這店小二看來對這種富家子弟的小道消息很有研究。
“哦!那程長庚有個女兒叫程月瑤,長的倒是水靈。”說到這,那小二咽了口口水,看來那程月瑤還真的還有幾分姿色,讓這小二也頗為動心。
“年初的時候,寶鋆大人五十大壽,請了幾個戲班子去唱戲,那程月瑤倒不是戲子,但是卻經常在三慶班裏幫著父親忙活忙活。所以那天這程月瑤就被景灃公子在府中撞到了。景大爺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姑娘,所以當初直接就和程長庚提出,要出三千兩銀子納他女兒為妾。
程長庚雖然是個戲子,但這些年他在北京城也算混的小有名氣了,而且家中銀子也多得是,所以他不想讓自己這麼唯一一個女兒嫁給人當小妾,所以也就拒絕了景灃的求親。
拒絕之後,景大爺倒也沒什麼反應。程長庚以為事情就這麼過去了,但是卻沒想到今日景大爺竟然來尋他的晦氣。看來,這三慶班也開不了幾天了!“說到這,小二也歎了口氣。
“咱們行俠仗義一次怎麼樣?”李明峰微笑著對眾人說道。
“好!”劉銘傳和吳長慶先跳了起來,興奮的應道。
杜翰和焦佑瀛對視一眼,然後一笑,說道:“那我二人先告退了!”
他倆明白,李明峰這是想將事情鬧大。
今天的事情明顯是景灃不對,李明峰一旦將事情鬧大,寶鋆肯定要受牽。雖然這麼點小事不至於給寶鋆帶來嚴重的打擊,但是他要想再去爭奪那幾個空下來的尚書之位卻是要難上許多了。
恭親王雖然勢大,但是他手底下夠資曆接掌尚書大位的人也就那麼三五人罷了,這次李明峰先鏟除一個,也就為自己這方多爭取到了一分機會。
杜翰、焦佑瀛身份特殊,在此不便,所以就先走一步,遠離爭端。
“寶鋆和我也有幾分交情,我也暫退了,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李明峰對劉銘傳和吳長慶道。
“蔡大哥、陳大哥,咱幾個先走一步吧,這兩個小子喜歡打架,咱們就不參合了!”李明峰微笑著說。
蔡宜群和陳星翰也會意一笑,兩人跟著李明峰帶著十幾個親兵順著後門走了出去。
出了酒樓,李明峰等人就上了轎子,好久都沒有見到龔橙了,所以這次先去找他。
龔橙的鴉片館一如既往的熱鬧,屋內照舊煙霧繚繞,充滿著一種頹廢的氣息。李明峰上次來過,還和眾人大打出手,所以這些小廝倒是都認得李明峰。看到他來,早已經有人飛奔進去通報了。
李明峰帶著眾人上了樓,此刻接到消息的龔橙也已經迎了出來。
“龔大哥!”李明峰拱了拱手。
“李大人你是官,我是民,理當我給你行禮啊!”龔橙調笑道。
“自己兄弟,隻按年紀算,哪能看官位?”李明峰也笑著答道。
“哎呀,蔡兄弟和陳兄弟也來啦?咱們可好幾年沒見了!”龔橙笑著說道。
當初常勝軍剛剛組建,蔡宜群和陳星翰都是龔橙推薦來的,所以他們也算是故交了。
眾人客氣幾句之後,都進了屋。
“老弟就任直隸總督,從今以後手握京畿方圓三千裏的軍政大權,也算是出人頭地了!”剛剛落座,龔橙就道。
李明峰聞言一楞,隨即搖了搖頭說到:“大哥的情報組織果然了得,早上上朝的事情你中午就得知了!”
“現在上至王爺貝勒,下至販夫走卒,整個北京城有十幾萬煙鬼,這十幾萬煙鬼可都是我的眼線啊!”龔橙略微有些得意的說道。
“今日上朝,我還看到醇郡王竟然也在吸鴉片,大哥的買賣倒是做的好!”李明峰道。
眾人又閑扯了幾句,然後才開始談正經事。
“大哥,你向來足智多謀,這次你給老弟分析分析局勢,你看看我能不能趁機搬到恭王,獨攬朝政?”李明峰直接就問道。
蔡宜群和陳星翰都是李明峰的心腹嫡係,此事也沒必要瞞他們。
“不可能!”龔橙冷笑道,“你就是再得寵十倍也休想扳倒恭王!而且即使恭王下台,也輪不上你執掌朝政!這大清朝是滿人的天下,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一個漢人掌權。你現在大難臨頭,竟然不思保命,還敢妄想奪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