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杜翰歎了口氣道,“大哥說的也是!背棄家小,遠逃偷生,便是能夠得生亦是無趣!”
兩人商議已定,就直奔昌平而去,到了城下,兩人被城外防軍捉住,二人高呼自己名號,城外防軍暗喜抓住了大魚,連忙送入城中給李明峰審問。
李明峰聽說擒住了杜翰和焦佑瀛,連忙親自去城樓中驗明正身。
“哎呀!果然是杜大人!”李明峰一進城樓,就看到了狼狽不堪的杜焦二人。
當初李明峰趕赴熱河的時候,就是由杜翰負責的接待,所以李明峰一眼就認出了他。
杜翰尷尬的拱了拱手:“李大人,在下前來請罪!還望大人將我二人送至兩宮太後駕前,讓我二人能夠自陳罪孽!”
兩月不見,二人的身份換了位。當初李明峰隻是給赴熱河求職的總兵,而杜翰則是讚鑲政務的輔政大臣,所以那時李明峰對杜翰恭敬的很。
現在杜翰成了階下之囚,生死都不由己,而李明峰護駕有功,可以預料,帝後回鑾之後,李明峰必定會飛黃騰達,權勢大漲。但是,現在杜翰還沒有適應角色的轉換,語氣中並無諂媚之詞。
“請罪?”李明峰麵帶譏笑道。
如今的杜翰、焦佑瀛手中無一兵一卒,他們現在的處境,就連請罪的資格都不具備。李明峰此刻心中甚至都在暗想,是否應該一刀將他倆剁了,然後送到兩宮太後那裏換點賞賜。
好似看出李明峰目露凶光,焦佑瀛連忙說道:“李大人!一切謀逆的事情都是肅順做的主,就是借給我倆十個膽子,我二人也不敢攻擊天子啊!昨天營寨大亂,就是我二人趁肅順、端華、匡源、穆蔭等賊不備而率領親兵將其斬殺而導致的!奈何營外亂兵,不分忠奸,竟然妄圖謀害我等,在下無奈,隻好化妝潛逃至此前來請罪!”
說完,焦佑瀛跪伏於地,淚流滿麵,就好似真的是個被冤枉了的忠臣一般。
李明峰看著這四十多歲的滿臉麻子的焦佑瀛在那痛哭,隻感覺背後冷氣嗖嗖,暗道,這人也算無恥到了一定的地步。要說八大臣中的其他人說是被肅順脅迫,李明峰可能還信,但是唯獨這焦佑瀛是不可能的。
當初在熱河,禦史董元醇上奏朝廷,請兩宮太後垂簾聽政,導致八大臣和兩宮太後翻臉。最終,八大臣一怒之下,起草了詔書,將董元醇的官職全部剝奪,而且詔書中還對兩宮太後大加指責,甚至已經有辱罵汙蔑的趨勢。這道囂張至極的詔書,就是焦佑瀛操刀而作的。就這麼一個人物,難道能是忠臣?李明峰是一點都不信的。
雖然不信,但是麵子上的客套話還是要說的。
“焦大人快快請起!”李明峰將焦佑瀛扶了起來,“這事下官也做不了主,還是得兩宮太後最後定奪,兩位還是跟下官去見見太後吧!”
“李大人!”焦佑瀛叫了這麼一聲之後,向李明峰身後望了望,麵露難色。
李明峰會意,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去吧!”
聞言,李明峰身後站著的十幾個親兵都退了出去。李明峰雖然不算什麼本領高強之輩,但是這兩個四五十歲的老儒要想暗害他卻也沒這個可能,所以他才放心的遣走親兵。
“焦大人有什麼話要說就直說吧!”李明峰道。
“在下自知犯了必死之罪,但是斬殺肅順卻也算得上有功了,在下還請李大人在太後麵前多多美言幾句,幫著周旋一下,在下要是得蒙天恩,免得一死,將來定有厚報!還望大人慈悲!”焦佑瀛說道。
焦佑瀛這人和杜翰不同,杜翰家學淵源,做事還要點臉麵,講點良心,但是焦佑瀛全憑鑽營才走到了今天,所以這人心黑手狠,無恥至極。杜翰不好意思吹捧李明峰,焦佑瀛卻不顧忌臉麵的出言獻媚。
“下官也是!下官家中雖然貧困,但是數十萬兩銀子還是能拿的出來的!”杜翰看到焦佑瀛準備賄賂李明峰,此刻也不敢落後,連忙說道。
李明峰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銀子我還不缺,兩位大人既然有斬殺肅順的大功,想必聖母皇太後和母後皇太後也會開恩免罪,對了,沒準兩位大人還會官複原職,將來下官可能還要仰仗兩位呢!”
李明峰這話本來就是場麵話,但是當說到那句“官複原職”,老李心頭不禁一跳,一個新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李明峰自從知道兩宮太後的身份,就明白自己即將邁入大清的最高領導層了,所以從那時候開始,他就在為將來的政治鬥爭做準備。未來李明峰最大的敵人,肯定是恭親王奕,所以最近李明峰的一切行動都是在為對付奕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