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結婚了,在下個月的月初。”
我和作家,從高中時相識、相交、相知。在相互熟識對方的過程中,我和他在某個時間段裏,成了戀人,甚至成了身體上的戀人。如果不是那件事的發生,曾經的我相信著,我和他會結婚,會牽手直至終老。在高中最後的結業式上,作家消失了,我們的關係就像被扯掉的蜘蛛絲一般。但是,在我大學畢業之後的工作裏,我發現那根蜘蛛絲,還在互相牽連著。
去年的六月,粉色的雛菊綻放在人行道旁的花壇中,梔子花的味道從某個居民區裏飄出。我和出版社的前輩相約在東京街頭的一家咖啡店裏見麵,他將暢銷作家的編輯位置讓給了我。他臉上浮現著不甘,但當時情況有些急迫,他也是被逼無奈。後來,我才知道,那位作家的編輯總是三年一變,這次隻不過輪到了我。我發誓要好好幹,可前輩卻揮了揮手,說不用。
再後來,那位前輩向總編遞交了辭呈。
待幾天之後,我去那位作家的工作室時,才發現。作家是我幾年未見的戀人,當時的我已經有了談了三年的男友,隻差那麼一步就要結婚了。在這個時候與‘故人’見麵,讓我心中起了不安。可是,作家卻像忘了我一般,他每天除了睡覺和寫作,別無他事。
終有一天,我遇見了他的心理醫生,一位極為漂亮的女人。她告訴我,作家得了科薩可夫綜合症,他忘記了患病前的事情,也就是把關於我的事情,全部忘了。
心理醫生的話,讓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瞬間平複。我開始和作家聊一些工作室外的事情,開始和他講一些有趣的事情。他嘴上說我很煩,卻很樂意聽我講述。直到有一天,他問了關於我的事情。因為心理醫生說他已經忘了,我就很坦蕩的將訂婚宴的喜帖寄給了他。幾天後,他在心理醫生的陪同下,參加了我的訂婚宴。
他穿著高中生的製服,糟亂的頭發在那天變得順齊,身上帶著某種花的味道。那身裝扮,像極了高中時的他,也牽起了我內心深藏的記憶。他對我的男友,謊稱是我表的弟。男友看著年輕的他,沒有懷疑的拉著他喝酒。我詢問心理醫生,為何他要作那種裝扮,醫生笑稱是為了小說的順利完成,而進行的角色扮演。我側頭看向和男友鬧作一團的他,心裏起了一絲仿煌。
訂婚宴結束後,我和醫生扶著他上了出租車。坐在車內的他,雙腮粉紅,一臉醉態,他拉開製服上的領帶,在我招呼司機行車時,飄出了一句話,一句將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的話。
“櫻井雲起,我還記得三月的學校,樹下的女孩,還有喜歡的話語。你,現在幸福嗎?”
他喚著我的名字,第一次談起過往,談起我最想遺忘的回憶。看著出租車絕塵而去,那句詢問幸福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激蕩在心中。我身子一軟,差點摔在地上,若不是男友及時扶住我,我想我定會被回憶擊的遍體鱗傷。我趴在男友懷中,哽咽著說出我與作家的青春過往,他吻著我淚水,在我耳邊輕道。
“阿雲,我會讓你幸福,所以,我們結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