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剛過,初春降臨,遠處山上依稀還能看到一些沒有融化的積雪。雖然已經到了初春,不過北方的天氣卻並沒有轉暖,我倚在太師椅上,手裏拿著一本孫子兵法津津有味的看著,這是我最喜愛的一本古籍了。
“少爺,吃飯了。”翠姨的聲音在隔壁房間響了起來。
翠姨是隨娘親嫁到我們徐家的丫鬟,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在娘親的身邊,和娘親的關係名為主仆,情似姐妹,所以從我記事起父母都讓我叫她翠姨。
我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書卷,走向了裏屋,那裏儼然已經備好了一桌佳肴,父親和娘親已經入座,翠姨也在娘親的身邊坐著,我走到末位坐了下來。
“元直,你娘親給你相了一門親事,下月初八你們把婚事辦了。”父親向來不苟言笑,說話也是斬釘截鐵,而且獨斷專行,在家中隻要父親說的事情還沒有一件沒有辦到的,但是這一次我真的要令父親失望了。
“父親,孩兒還年幼,今年才剛滿十六,娶親是不是太早了些?”我小聲的說道。
“元直,十六已經不小了,當年你父親娶娘親的時候也隻有十六,和你現在差不多,而且娘親給你相的這門親事非常的不錯,對方的姑娘我也看到了,相貌出眾,溫柔可人,她的父親更是當朝二品大員太子少傅林衝。”娘親聽到我有意反對這門親事,馬上把對方顯赫的身份地位說了出來。
“娘親為了孩兒好,孩兒很清楚,不過孩兒眼下確實沒有娶妻的打算,請父親和娘親不要*迫孩兒。”我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都隻有我自己能夠聽到了,因為父親的臉已經快要變成天空的烏雲了。
“自古以來,娶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事就這麼定了,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父親仰頭一口喝下酒杯中的烈酒,大聲的說道。
夜已經很深了,但是我站在窗前看著皎潔的月色卻沒有絲毫睡意,父親強壓給我一門親事,讓我心中非常的難受。我是家中的獨子,從小都在娘親和翠姨的愛撫下長大,父親是當朝二品右侍郎,很少在家中,不過我對父親有著難以抗拒的畏懼。
“少爺,還沒睡呢?”翠姨站在窗外的院子中,看到我發呆的看著夜空,溫柔的問道。
“翠姨,你也還沒睡。”聽到翠姨的話,我回到。
“少爺,老爺說得不錯,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古之禮儀,容不得你不答應,你還是不要多想了,況且林家小姐和你門當戶對,可謂天作之合。”翠姨知道我在為白天的事情鬱鬱寡歡,出言勸慰道。
“放心吧,翠姨,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我愁容不減的說道,然後關上了窗門,躺在了床上,想要把腦海中的東西拋掉好好睡上一覺。
“嘿嘿,你們家仆人做的飯菜確實不錯。”一道聲音突兀的響了起來,我循聲扭頭望去,借著燭光,我看見一個衣著整潔,麵色清秀的白衣中年人坐在我房間的圓桌旁,在他的手上拿著一把白色扇子,露在外麵的手掌也是白皙無比。
“玉麵神醫?”我臉上露出了驚訝之色,此人的真名早已經被世人淡忘,但是在整個大元帝國卻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因為他有一個讓人聽一次就不會忘記的稱號——玉麵神醫。
“公子真是好眼力,看來老夫真是不虛此行了。”玉麵神醫見我僅僅隻是驚訝之後就已經猜出了他的身份,由衷的讚歎道,不過他的樣子實在太過於年輕,用老夫兩個字讓我實在有些啼笑皆非。
我翻了翻白眼,雖然玉麵神醫這些年走動得不多,但是他手執白扇、一襲白衣,膚色白皙的形象早就已經是流傳開來,而且據說玉麵神醫雖然七十高齡,但是額頭上卻不見絲毫皺紋,現在在我麵前的人與這些傳聞完全的符合,要是我還猜不出來就怪了。
“前輩醫術通神,名滿天下,手執白扇、一襲白衣的形象早就在世間流傳開來,要是晚輩在見到前輩本人的時候還猜不出前輩的身份,那就真是枉來世上走一遭了。”我淡淡的說道,心裏卻在奇怪他是怎麼進來的。
“這些不過是世人的謬讚,我看公子現在關心的不是我的身份,而是我如何進入公子房間的吧?”玉麵神醫的臉色不變,對已經下床正在給他斟茶的我說道。
我的手一抖,心裏無比的震驚,我已經是極力掩飾,想不到居然還是被他發現,這樣的觀察能力實在是讓人膽寒,不過我還是強作鎮定的把茶放到了他的麵前,自己則站在了一邊想著此人到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