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背後,是光。”父親輕撫著我的頭看著背景漆黑一片但卻有一輪皎月和點點群星散發著淡淡光輝的夜空笑著說道。
他伸手指了指星空,漆黑的瞳孔裏映射出了星空的背景,“爹爹完成不了的事情,爹爹相信,隻要是你,肯定可以完成的。”父親說這句話時,撫在我頭上的手力道似乎又加重了些。
而我則是不懂事地搖了搖腦袋,瞪大了充滿童稚的眼神跟著父親一起憧憬地看著夜空,點點星輝閃爍,雖然黑暗,可是光芒卻絲毫不減,反倒是更加襯托出它們的閃亮來了。
爹爹做不到的,我做得到的事嗎。
雖然夜空十分美麗,但是父親那句話我仍然是捉摸不透,我隻好再扭回頭看了看父親,發現父親看著天空竟然看得癡了,眼神中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從小父親就教導我認識一個人要先看他的眼神,我也從小就跟著父親學會了看人眼神的本領,但是此刻父親的眼神卻是如此詭秘,那是我不曾見過也不曾了解的眼神,他的那雙眼睛似乎包含了星空,似乎蘊含了天地,似乎容納了世界。我從未見過父親這般模樣,隻是覺得他那個還算年輕的麵孔上突然染上了一層滄桑,多了些世俗老人的味道。
稀疏的胡渣抖動了一下,父親突然垂下了頭,不知是不是錯覺,我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了一絲落寞,他拍了拍我的肩,笑著說道,“下去吧,舞兒沒有你陪會睡不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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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雨,突兀地就來了,給大地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我呆呆地站在母親旁邊,幼小的身體躲在母親的身後,眼睛裏仿佛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在那裏打轉,一不小心就會從眼睛裏洶湧而出似得。這是什麼感覺?這就是悲傷麼?我還年幼的心靈裏似乎從未體味過這種感覺。
灰蒙蒙的雨霧中,站著的有很多人,不過除了母親其餘的人我見都未曾見過,我也奇怪什麼時候我們家多了這麼多親戚,而且那些人都站在雨霧中,打起了無數把黑色的傘,使這個場景看起來更加肅穆莊嚴,令我感到驚奇的是,這裏竟然還有幾個好像和我同樣年齡孩子,他們也都縮著身體,躲在大人的身後,瑟縮著的身體看起來也並不比我大多少,不過由於大人身體遮擋跟雨霧迷蒙,我並不看得清他們的臉,也無法判別出他們的年紀。
這是,一陣威嚴肅穆的鍾聲響起,一個身著黑色筆挺西服的中年男子邁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踏上了台階,他的雙手抱著一張白紙抵在胸口,胸口的十字架也隨著他的走動不停晃動,他的步伐帶著厚重的大地感,令人有種每走一步他都仿佛抽幹了全身的力氣,每走一步踏出的聲音仿佛都可以震擊到人的心髒,使之也跟著他的腳步一起跳動的感覺。
當他終於走到正中間的講台時,他把自己胸口的白紙取下,在眾人麵前誦讀了起來,“今天,大家來參加江雲龍先生的葬禮,現在........”
我並不知道他講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我知道,江雲龍,那是我父親的名字,我終於明白母親的眼睛為什麼通紅,舞兒為什麼會哭的這麼撕心裂肺,為什麼父親在床上一趟不起,這時我才恍惚發現,那個躺在那個外表漆黑的大盒子裏的人,不是睡著了,而是永遠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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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幽暗的房間裏,厚厚的窗簾拉著,外麵的陽光透不出一絲進入這個房間,這使電腦屏幕上的亮光成了這個房間裏唯一的光源,沿著這束光看去,可以看到一個堆滿泡麵啤酒罐的電腦桌,電腦桌上一個散發著金屬質感光芒的鍵盤上四個輕靈的手指在上麵靈活地跳動,而電腦桌前是一個臉上還未脫稚氣的少年,他戴著個耳機,一隻手操縱著鼠標,一隻手在鍵盤上不停地跳躍,不過他此時的眼神異常的專注,令人有種就算有人現在在他旁邊吼他一聲都無法驚動他的感覺。
“喂喂,中路這波團戰必須打,你們人呢?”那個少年突然吼了一聲,雖然嘴上這麼說,不過他的手可是一點都沒有停下,仍然在那裏不停地操作。
屏幕裏,對麵五人抱團更加上大龍BUFF勢如破竹,一路凱歌,二塔沒有撐過三秒就如同摧枯拉朽一般的被摧毀了,而自己的四個隊友也是剛剛回城,借助家園衛士的速度火速趕到高地,一場大戰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