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袁菲琳就開始後悔了,林子易在他麵前從來不是這樣的,現在是來酒不拒,喝到自己趴下就全數推給袁菲琳。那一瓶瓶的黑方擺在菲琳的麵前讓她不自覺的心驚,許是出於某種直覺,她借故上了個廁所,躲在壓抑的小空間裏急得直冒冷汗,那一刻她隻想到一個人。
羅貝接到菲琳電話的時候剛洗好澡,頭發也來不及拭一下就聽見菲琳在電話那頭救命似的語氣:“貝貝你來救我,不然我今天肯定被他們整死。”
“不是過生日去了麼?出什麼事了?……你慢慢說啊……哭什麼你?”
“貝貝,林子易喝醉了,他朋友都灌我酒,我怎麼都推不掉,這麼喝下去非出事不可……他身邊那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燈,貝貝我害怕……你來找我,我在‘夜色’裏,你快來,我撐不了多久的!”
袁菲琳想起之前羅貝對她的告誡,林少在她身上花那麼多錢肯定是有花腸子的,可當時她是被虛榮心衝昏了頭,眼下已慢慢預料到自己即將付出什麼代價的時候,袁菲琳是掏心掏肺的後悔。她在廁所裏躲了二十多分鍾,聽見門口有叫喚聲才不得不出去,心裏隻念著羅貝能早一點出現,再早一點出現……
羅貝幾乎是連奔帶滾的趕到了酒吧,推開包廂的門就看見四五個男人正圍著袁菲琳一起拚酒,林子易早醉死在旁邊的沙發上,頭枕在某個女孩子白花花的大腿上睡的正香,還不時地咂咂嘴吧。紙醉金迷,真叫羅貝由衷的厭惡。
所有人因為羅貝的出現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那幾個闊少們個個喝得麵紅耳赤、眼冒精光,羅貝多慶幸自己不要命地趕了過來,否則菲琳今晚肯定要出事。
“喲,美女也來喝一杯?”其中一個胖子油著一張臉朝羅貝走了過去,隔著幾步遠她都能聞到那股作惡的酒味。想也沒多想,她拽起同樣也喝得丟了七分魂的袁菲琳就往外走,沒幾步就被另一個男人給攔住了。
“美女,要帶人走行啊,可是哥哥們正喝得歡呢,就這樣走了我們可不答應。”
“她是林子易的女朋友,你這樣合適麼?”羅貝撇了一眼姓林的,也自知自己是說了一句好笑的廢話。
果不其然,那個滿臉青春痘的男人咧了嘴就笑道:“女朋友?什麼女朋友?林少的女朋友可多了去了,她?”這男人指了指還有些神誌的袁菲琳問:“她算個毛?”
羅貝當下就感覺到懷裏的袁菲琳有了一絲絲的掙紮,這也好,讓她聽清楚這些話,別以後動不動就做那些王子公主的狗屁美夢。
“她算什麼我想隻有林少說了算,不過在林少醒來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前,我想你們作為林少的朋友也不想趁他稍不在意的時候鬧出點什麼事情來吧……畢竟這一頓花的還是林少的錢。”
簡而言之,今天林少才是主,而袁菲琳畢竟是林少的人,起碼到目前為止還是。
那個男人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羅貝的眼光有了些不同,這讓羅貝也不禁心裏寒顫了起來。如果那個男人敢動她們一下……羅貝隻好開始做最壞的打算,她借著昏暗的燈光偷偷打量周圍的情況,尋找最快撤離的出口。
“那就把酒喝了再走吧,就這些,讓她喝,或者你幫她喝。”
那就是羅貝第一眼見到的麥珞,整個人微微斜在角落的沙發裏,身上還掛了個細腿纖腰的美女,忽暗忽明的燈光照在他的臉上有種捉摸不透的妖異感。再回頭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喝得七七八八,隻有最後一瓶黑方還是未動過的。
邪門!
羅貝心裏開始咒罵。她又撇了一眼麥珞問:“是不是喝完了就能讓我們走了?”
“嗯哼。”挑了挑眉,麥珞並沒有看向羅貝,隻是隨手撥了撥身邊美女的卷發,嘴角的笑意若有似無。
酒池肉林裏沒有一個說人話的人,羅貝隻怕這個麥珞答應得輕巧到頭來反悔得也輕巧。她讓袁菲琳靠牆站著,掏出手機指著那個邪門的男人說:“我把你剛才答應我的全錄下來了,如果我喝完了你反悔,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羅貝說完就直奔那瓶酒,對著瓶口一鼓作氣喝到底,隻覺得一股股的熱流正使勁往她腦門裏衝,一浪勝過一浪。
直到最後一滴,她趁著自己還有清醒的理智和敏捷的行動前顧不上周遭的任何眼光就拖著袁菲琳衝出了房間,一路跑至遠離酒吧的十字路口,這才捂著胸口吐了一地。
看著原本氣勢洶洶的羅貝突然像泄了氣的人偶,袁菲琳的酒意終於也散去了大半。那時候她和整個寢室的關係還並不穩妥,沒想到羅貝會這樣幫她,沒來由的就紅了眼眶。
那是第一次羅貝說她這個人不爭氣,也是第一次讓她明白朋友之間何謂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