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遇到某個人的那一刻,你會否有種道不明的感覺,騷動得你內心惴惴不安,無論他會給你帶來何種的變故,幸或不幸,你仍執意不悔曾和他相識過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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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李衍的眼神有一瞬降落在羅貝身上的時候,她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有些小小的異樣。當然,李衍雖然並無她想象中那麼精美,但她不否認他確實是個好看的男生,少見的俊俏和幹淨。
若幹年後她仍能清晰回憶起那樣一雙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有神,眼底的倔意像一層卸不下的顏色,看任何一個人的目光都那麼較真。若不是從小心思純真,也很難有這樣一種眼色。
“這位帥哥,我們在這坐那麼久了,你怎麼都不來招呼一聲啊?”其實她們幾個也就剛坐下幾分鍾而已,袁菲琳倒是一刻不願等地就拿他開起了玩笑。她可能都沒發現自己眼裏狡黠的笑意已經讓李衍下意識的紅了耳根。
李衍畢竟是小地方出來的孩子,從前就不怎麼和女孩打交道,有過的幾次也隻是客客氣氣的相敬如賓,妹妹李雪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孩子,他也沒把她當成女生對待。
到了S城的這段時間,形形色色的女孩們越見越多,她們看著他的眼神也是讓他不知所措的大膽和曖昧。小叔借機也笑話過他好幾回,說他一個大男生怎麼比姑娘還容易害臊,點個菜也不敢看女孩子一眼,他越是這麼靦腆,那些女大學生們越是不輕易放過他。
在李衍心目中“大學生”幾個字是神聖發光的,因為家裏條件不好,畢竟還有個李雪,他也是思量了很久才決定放棄了考大學的機會。他可以出來吃苦工作,可是不忍心妹妹受那個苦。而如今所見,他看到的女大學生哪裏有知書達理的氣質,對著他的樣子儼然一個個女流氓似的。這話後來聽在小叔的耳裏,惹得小叔一直笑他傻的跟隻河蚌一樣。當然,李衍心裏多少是明白的,他曉得自己長得頗好,以前家鄉也有一些女孩子對他示過好,可也隻是朦朦朧朧的情意,誰都不會去戳穿那層薄膜。
聽到袁菲琳這樣調戲般地叫喚他,著實讓李衍心裏既窘迫又難受。他想起了父親的囑咐,覺得父親說的果真是有道理的,大城市的女孩子們和洪水猛獸似的,他必須敬而遠之。
“請問想吃什麼?”他把自己的聲音克製得很冷淡,可袁菲琳聽來卻是那樣令她心潮澎湃。誰說傳言都是虛晃的呢?現在站在她麵前這個叫李衍的人好似她心中的潘安,放了一隻焦慮的小鹿在她心間亂撞。
“老樣子啊!”袁菲琳覺得自己聲音都飛揚了起來。
李衍抬頭回應給她的隻是一臉冷淡的茫然。
這下袁菲琳的笑容更肆意了,拔高了自己的聲音就喊:“你不知道嘛?翔哥人呐?我們可是這裏最最資深的老顧客啦!你連我都沒聽說過嗎?你們這樣可算是怠慢顧客呀,顧客就是上帝,你懂不懂啊?”
“不好意思,我剛來沒多久,每天店裏都很忙,我沒辦法記住每個人。”他也說的挺中肯,直直的話裏也不失點點委婉。
羅貝是挺能接受這樣的說法的,總比不靠譜的各種殷勤要感覺好得多。可袁菲琳是誰?這個被男生圍著轉、端在手裏吹捧慣了的小公主,哪受得了這樣的直接。李衍這話聽在袁菲琳的耳裏就和“你算哪根蔥?我幹嗎非要知道你?”這意思沒任何區別。當下就黑了精致的小臉。
“你什麼意思?敢情你還不歡迎我們來光顧嗎?”
“行了菲琳,不是來吃飯的嗎,趕緊點菜啊,我都餓死了。”羅貝當然是很了解小公主的脾氣,這時候不打住她,沒準下一秒她就開始沒完沒了。
她們四個人雖然性格迥異,但關係還是硬實的。這中間羅貝起了很關鍵的作用。袁菲琳的脾氣不是什麼人都受得了的,說風就是雨,變臉的速度趕得上翻書,而且私底下一直對雖默默無聞但受人關注的馬玥頗有意見。祝妮子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大家說怎樣她幾乎都沒多大意見,菲琳和她也處得慣,隻因她的小姐脾氣擺在祝妮子那兒能被全數消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