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老頭不見了,那幾匹馬也不見了。
三人麵麵相覷,半晌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那老頭會說半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渾語。青天白日,丫的,遇上打劫的了!
“現在怎麼辦?”三人站在交通基本靠走,通信基本靠吼的竹林深處,對全身上下僅存的家當進行了清點,“這下真的輕裝上陣了。”
顏如玉隻有一部手機和一部拍立得。
江小白僅剩脖子上掛的那部老舊照相機。
青梅有一個斜挎包,裏麵裝了她的化妝品,還有……數千元現金。
好在三人都不怨天尤人,稍事整頓一下便繼續上路了。
青梅:“還是走路實在,細皮嫩肉實在不適合騎馬。”
“嗯啊,”顏如玉跟著江小白,深深吸口氣,“從現在開始,我們就靠雙腳了。”
已是下午三點,太陽透過竹林枝葉間照射進來,落在三人身上,恍若鍍上一層金粉。江小白溫暖如水的笑意浮上雙眸,“我們算不算真實版的人在囧途呢?穿過這片竹林,就到山腳了,山勢險峻,蚊蟲較多,可要做好心理準備。”
“江小白,你就是一個坑貨。這是山嗎?!”
終於走出竹林,站在山腳下的青梅望著眼前這座山,心裏真不是滋味。眼前的這座山,與其說是山,不如說是森林。
樹木繁茂、雜草叢生、遮雲蔽日,一條僅容一人同行的黃色泥巴路曲徑通幽看不到盡頭。雖然眼前的山林看起來還算稀疏,可目光深處,全是相處交叉的枝幹與樹葉,還有不少藤蔓植物順勢而長。
“走啦,山路越晚越不好走。”顏如玉拉扯著青梅趕路,她心裏也是有幾分擔憂的,他們已經進入濃密的樹林,頭頂都是繁茂的枝葉,遮擋了天空,幾乎同傍晚時分的能見度,越晚行進便成了難事。
“啊,”青梅一聲驚呼,猛地拽了顏如玉一把,兩人跌坐在地。
“怎麼了?”走在前麵的江小白趕緊折身而返,站在兩人麵前。
“一條紅色的小蛇,嗖地一下竄過去了。”青梅驚魂未定,內心抓狂,這裏麵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他們能活著出去嘛?!
驀地,一陣細風從顏如玉頭頂掃過,一聲淒厲的鳥叫聲響起,打破森林的寂靜。顏如玉頭皮發麻,她回握青梅的手,深吸口氣,“不怕,不怕。”
兩人狼狽地從雜草叢中站起來,頭發上都掛滿了一粒一粒蒼耳的果子,扯著頭皮生疼。江小白撿起草叢中自然幹枯掉落的樹幹,邊走邊用樹幹拍打路旁的雜草叢。
這一路,走的他們心驚膽戰的。森林裏並不平靜,不時有一些奇怪的響聲,路上還能碰到一些小動物被啃食後的殘骸,光線越往深處越暗,但還好沒出什麼幺蛾子。
下午的森林格外的悶熱,如同蓋上一個蓋子,外麵的空氣進不來,裏麵的口氣又散不出去,又悶又熱,喘氣也變得有些費勁。
青梅站在坡下,單手撐著膝蓋,抹了抹額際的汗漬,感歎,“大自然鬼斧神工,這活脫脫天然桑拿房,圈起來對外開放,一小時50塊,純利潤。”
“你鑽錢眼裏去了?”一直不怎麼搭話的江小白朝她伸出手拽了她上來,嘴角微揚,“誰讓你跟著我們的?好好的日子不過。”
青梅啪地一下拍開他手,小白身上的味道也飄在鼻端,和容昀時刻幹淨、溫和的味道不同,江小白身上很熱,隱隱還有汗味,像一塊熱鐵,灼人炙手。
“萬一你是人販子拐走我如花似玉的小玉兒怎麼辦?”青梅一句話不停頓說話。
“嗬嗬,”江小白垂眸又看了她一眼,越看越有意思,“那我們隻能並肩而行了,走快點吧。”
走在最後的顏如玉大口喘著氣,小臉通紅,她指了指河流的方向,“小白,我們不沿著河道走嗎?”
江小白在前麵打頭陣,小心驅趕著林間的蚊蟲,“我們要翻過這座山。不過河道裏麵,可是另一個世外桃源,沒有經過開發的,純天然無汙染的景致,等下次我們裝備齊全可以進去看看。”
顏如玉黑白分明的眸子望了過去,那個地方,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她去一探究竟。她定了定神,隨即大步跟上前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