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優曇一手擰著眉心,另一隻手按下接聽鍵。
手機那頭安靜的能把整個世界都凍結,靜的甚至連輕微的喘息聲都聽不見。
最終,她還是忍受不了這樣的靜,顫顫巍巍的輕咳了一聲,“擎天,有什麼事嗎?”
良久……
“我還以為顧小姐剛做了恒東的主席,就不認識我是誰了呢。”
如果這句話從任何人嘴裏說出來,都可能是逗樂的玩笑,可從他嘴裏說出來,是張狂!極度的張狂!顧優曇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電話那頭的人說這句話時,唇角裂開的譏笑。
“沒有”兩個字脫口而出,她根本沒有經過大腦就馬上回了這兩個字,話剛一出口她就知道,她又錯了!夙夜擎天是誰?是會這麼容易被敷衍嗎?“沒有”這兩個字,雖是妥協,但更是反抗!
這一點,她幾乎下一刻就立即明白。
果然,他又怎會輕易饒過她?同時,他的聲音由譏諷轉為冷笑,“沒有?真好,巫飛已經在你門口,五分鍾時間,如果五分鍾我沒有看到你的話,巫飛會死,別讓我失望。”
“夙夜擎天!為什麼你總是拿無辜的人來替我頂罪!白娜……”
白娜也是你害的是嗎?!後麵這半句還沒說出口,電話已經掛線!嗬嗬,看吧,這就是夙夜擎天,這就是她朝思暮想了三年之久的男人!
中午回來時,她因為下午不必要出門,所以換了睡衣才去的書房,所以現在她身上穿的隻是一件單薄到差點透明的睡衣,臥室在二樓,想要在五分鍾之內趕到,上臥室換衣服是必然不行了。
可是看看自己袒露的半邊胸部,她簡直要抓狂!不管了,她知道,夙夜擎天說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車子駛進夙夜府,正好五分鍾,巫飛跟了夙夜擎天這麼多年,這點覺悟還是有的,少爺想要的並不是他的命,而是這個女人。
或許換句話來說,夙夜擎天要的正是這個女人的措手不及。
推開白色的雕花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夙夜府似乎變成了白色的天地,白色的雕花木門,白色的地毯,白色的沙發,白色的天花頂,從一樓至頂樓這種白色幾乎占據了所有,不過這種白不是靜,而是冷。
以前夙夜淩宏在的時候,夙夜府紅色是主導色。
她記憶中,那時候夙夜擎天還住在夙夜府的夙園,她偏愛夙園客廳的紅色沙發,那套沙發很寬,在上麵打幾個滾都沒問題,沙發的那種紅不太熱烈,卻能給人一種強烈安全和溫馨。
顧優曇總愛在午後,打開客廳的大門,讓陽光灑進來。
她就心安理得的陷進沙發裏,腦袋枕著擎天的大腿,慢慢享受他輕輕撫摸她的長發,對著她微笑。
那種微笑,把她的所有都俘虜。
是,時至今日,她還是騙不了自己,她愛他,夙夜擎天這個名字就像是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在她的心窩裏,這輩子都無法完全將它從生命中剝離!
猶然記得,杜府蘇園,晨光灑滿竹林,湖麵蕩漾著睡蓮,粉嫩的花瓣上晶瑩的露珠仿若是人魚的眼淚,唯美悠遠。
因杜莫非不慎致死了錦鯉,她急的大哭,連手中的蜻蜓也因她緊攥手心昏死了過去。
是夙夜擎天出現,小心翼翼的掰開她的手掌,從她手心中撚起那隻奄奄一息的蜻蜓,風吹亂他斜長的劉海,擋住他的眉梢,卻擋不住他那雙連上帝都流連的眼神,他就那樣看著手中的蜻蜓,仿若用溫暖的眼神為手心裏的小東西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