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總邊說邊搖頭，沈浩靜靜聽著，再想想剛才李秘書那隻爐的樣子，沈浩覺得袁總說得沒錯。
“袁總，那這隻爐值多少錢？”沈浩問。
“千把塊。”袁總淡淡道。
“多少？”沈浩以為自己聽錯了，李秘書可是想用這隻爐買房，千把塊，連買個房旮旯都不夠。
沈浩再看看袁總，袁總一臉正色，不像玩笑。
“沈浩，你別以為我在蒙你。實話實話，如果那真是一隻宣德爐，我也高興，可它不是，品相又不好，我能出千把塊已經不錯了。”袁總看出沈浩眼裏的意味。
沈浩皺皺眉，袁總應該沒說謊，此時此刻他也沒必要說謊。
“袁總，千把塊估計李秘書不滿意，肯定認為我們在蒙他。我無所謂，隻怕你以後留在這會有麻煩。”沈浩輕聲道。
袁總抽口煙，“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我才把你叫出來，和你商量一下。”
兩人互相瞅瞅，沈浩一咬牙，把手裏煙一丟，“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袁總一愣，“他不高興怎麼辦？”
“袁總，你覺得李秘書是故意拿一個假爐來坑我們嗎？”沈浩反問。
袁總想想，“我看他的樣子不像，他應該是不知道這隻爐的真假，隻信他爺爺的話，許多民間收藏者都是這樣，家裏傳下個玩意，以為奇貨可居，其實自己對古玩一點都不懂，一鑒定都是垃圾，這種事我見多了。”
沈浩往屋裏看一眼，隔著窗，李秘書正抱著那隻宣德爐在和唐老大講什麼，唐老大聽得很認真，不時點點頭。
袁總一笑，“肯定是在講他爺爺說的故事，此爐如何如何傳奇比如從宮裏跑出個老太監，這些都是蒙孩子的，唐老大也有興趣聽。”
袁總一說完，兩人都笑了。
沈浩腦筋一轉，“袁總，反正我們也得去秦州見你的朋友交易，如果我們自己走了，李秘書肯定會起疑，不如把他帶上，讓你的朋友也看看這隻爐，一個人的話他不信，多幾個人說，他自然就信了。”
袁總聽完，想想，一拍沈浩，“還是你點子多，這招行，一舉兩得。”
兩人又商量幾句，推門進了屋。
一看沈浩進來，屋裏三人都立刻看向他。
李秘書急問，“袁總、沈哥，你們商量的怎麼樣？我這爐你們能出多少錢？”
沈浩和袁總對視一眼，袁總走到李秘書近前，笑笑，“李秘書，我和沈浩都算是行家，咱們也是朋友，我們絕沒有坑你的意思，你這隻爐不是真正的宣德爐。”
李秘書立刻站起來，“沈哥，你們昨天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秘書，你別著急。”沈浩上前拍拍他，笑道，“昨天我和袁總是向你下了承諾，隻要東西沒問題，絕對給你公道價，可是這隻爐真不是真品。這樣吧，如果你不相信我們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去趟秦州，再找專家鑒定一下。”
“對，李秘書，我有幾個朋友都是秦州鑒定行裏的高手，我可以帶你去找他們，鑒定費算我的。”袁總插話道。
沈浩也點點頭。
李秘書看看眾人，冷笑一聲，“如果你們和你們朋友一起來坑我呢，都說這是假爐，那我不虧了？”
沈浩聞言，看看李秘書眼裏露出狡黠，心裏暗暗發笑，這家夥還真有點小心眼。
袁總往前一探身，看著李秘書，‘李秘書，如果你這麼想，那這生意就沒法做了。古玩行裏是有坑人的事，而且還不少，但我們絕對把你當朋友看，沒有坑你，我可以押給你兩萬，你去找人鑒定這隻香爐，如果這隻爐真是宣德爐，兩萬我就不要了。’
袁總說完，打開自己的包，從裏邊取出一張卡，直接拍在桌子上，“這裏邊有兩萬。”
袁總如此大氣，把屋裏人都一震。
李秘書也愣楞，看看桌上卡，“袁總，你這是？”
“我這是交朋友，也是為了我袁天亮的名頭，我袁天亮在本省古玩行裏也有點地位，不會為一隻假爐把自己名頭毀了。兩萬塊和我和名頭比起來，小意思。”袁總朗聲道。
“袁總，這話硬氣。”唐老大讚許地拍拍袁總，“一天不見，你牛多了。”
說完，唐老大又看向李秘書，“李秘書，我是玩石頭的，雖然不懂古玩，但你剛才那個故事太老套了，什麼明末大亂，太監從宮裏偷偷跑出來，拿走了宮裏的宣德爐，這故事一聽就是別人講過的。”
李秘書和眾人如此一說，臉上焦躁的神情變成尷尬，笑笑，“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們。袁總，你把錢收起來，我不能拿你的錢，行，我和你們去秦州找專家再看看。”
沈浩和袁總互看一眼，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