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聽完不禁心生佩服,孫德海真是老油條,雖然事有些繞,但說得確實對。
見沈浩點頭,孫德海又順勢道,“明玉升了級,馬振宇就算再不高興,他也不能去找張市長發火,至於他來我,有聖旨在,我也好應付。”
沈浩嗯了一聲。
“沈浩,我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我兒子出國留學的事已經全辦妥了,馬上就要走了,如果提前一步,我也可以不看馬振宇的臉色,可是木已成舟,我如果不照顧一下馬振宇的情緒,我家裏就該亂了,你還沒當父親,你不道一個父親在兒子麵前有多難。並且馬振宇的為人你也清楚,他要是真大鬧起來,大家都不好收場,明玉升級的事肯定得砸。”
孫德海說完又是重重哀歎一聲,頭一低,恢複了滿臉苦相。
沈浩瞅瞅他,心裏暗罵,你他媽別演戲了,現在怕家裏亂了,你和那個虹姐在酒店顛鸞倒鳳,怎麼沒想過家裏,你想從我這裏得到藥,不就是為了與虹姐繼續歡樂嗎。
還他媽裝,好像真是一個顧家的好男人。
“孫局長,你說得有點道理,可是張市長的指示怎麼得到?’沈浩整理一下思緒,決定還是先考慮明玉的事。
“沈浩,這就得看你了,我覺得你有辦法?”孫德海抬起頭看向沈浩。
“我有什麼辦法,張市長又不是我家人。”沈浩輕笑一聲。
孫德海也笑笑,“張市長來江城時間不長,但被她在報紙上點名表揚過得,隻有你沈浩一個人,連我這局長都沒得到這份殊榮,你去江城商會又直接到了拆遷辦,這裏邊的一些緣故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不管這些傳言是真是假,但足夠證明一點,張市長對你這個普通百姓很看重,這你不會否認吧?”
孫德海是用問詢的方式結束話語,但神情裏去全是肯定。
沈浩一笑,沒點頭也沒搖頭。
“孫局長,就算你說得對,我也隻是個普通老百姓,不是你們官場圈裏的人,和市長的距離相差很遠,想得到她的指示,我真沒有辦法。”
“沈浩,我工作二十多年,經見的人不少,我告訴你一個道理,距離有時候和圈子沒關係,蝦有蝦路蟹有蟹路,往往真正的同意都不是直接從圈子裏得到的,都是另辟蹊徑。最後落到紙上的,隻是一個表麵。”孫德海一臉油滑地看著沈浩。
沈浩笑了,“孫局長,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您這番話還真是讓我長見識。”
“哪裏,隻不過是點經驗之談。”孫德海一擺手,又給兩人倒杯酒,“我說這些,目的隻有一個,咱們一起想辦法先暗中把明玉的事辦了,爭取大家都好。”
孫德海端起酒杯。
沈浩看看孫德海,和孫德海一碰杯,把酒幹了,放下酒杯,沈浩決定再試探一下孫德海,“孫局長,我聽說您是教育局的老人了。”
一提這個,孫德海來了興趣,‘你這話說得沒錯,我參加工作就到了教育局,一幹二十多年,從辦事員幹起一直幹到今天,頭發都幹沒了。”
孫德海摸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一縷頭發從腦袋上滑落,顯得孫德海的腦袋更禿了。
“那您沒想過更進一步?”沈浩輕咳一聲。
“沈浩,你什麼意思?”孫德海立刻看向沈浩。
沈浩一笑,“我就是隨便說說,據我所知,按您這個年齡,如果不能再進一步,好像就沒機會了。”
這句話說到了孫德海的痛處,孫德海端起酒杯先自幹了一杯,繼而又點支煙,狠狠抽了兩口道,“沈浩,今天既然已經敞開了,那咱們索性敞開說,這進一步的事我不是沒有想過,其實不光是我,在這圈子裏幹得人誰不想更進一步。”
沈浩嗯了一聲,點上支煙,凝神聽著。
“可是想一步哪那麼容易,何況往前一步是好還是不好,誰能說得清。我現在不想那麼多了,隻希望身體健康,家裏幸福,目前的工作穩穩妥妥就滿足了。”
看孫德海擺開了陣勢,沈浩原以為會聽到一番玄機,沒想到孫德海話鋒一轉,直接把話收了回去,隻拋出幾句虛話。
說明這老小子根本沒有醉,表麵上推心置腹,心裏還是在打太極,目的就是把藥搞到手。
沈浩也不想再多問了,從包裏取出紙包推到孫德海,“孫局長,那我就祝您身體健康。”
孫德海看看沈浩,又看看麵前的紙包。
沈浩笑笑,示意孫德海把紙包打開。
孫德海頓了一下,打開紙包,一看,臉色一沉,“怎麼又是半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