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雅這一番解釋,沈浩徹底明白了,確實這是一個多贏的好事。
“風雲公司為什麼也要投標,我就不用再解釋了吧?”張秀雅見沈浩點頭,問道。
沈浩笑笑,確實不用再解釋了,這種風險小,收益高的好事誰不想要,何況馬振宇那種人。
“沈浩,還有一家公司雲錦公司你熟悉嗎?”張秀雅又問道。
沈浩搖搖頭,“張姐,這家公司我沒聽說過,也是江城的企業?”
張秀雅一笑,“你真不知道?”
沈浩被問愣了,“我真不知道。”
張秀雅又笑笑,“這家公司是秦州的,它在秦州做過幾個不錯的項目,不過在江城沒有做過。”
沈浩嗯了一聲,接著往下聽,感覺下麵有料。
“按說這家公司的實力也是不錯的,不過前兩天有人向我反映了一個問題。”張秀雅說到這裏,頓了一下,看著沈浩。
沈浩心頭一緊,難道和自己有關嗎,沈浩尷尬地笑笑。
“這家公司其中一個股東叫田雲生,還是大股東。”張秀雅一字一句道。
“田雲生?”沈浩就像聽到一聲驚雷,手裏的煙差點掉地。他趕緊抽了兩口,才把那滾滾驚雷壓下去。
“張姐,你說的是商會副會長田雲生?”
“對。”張秀雅很認真地點點頭,“在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也有點驚訝,我和田雲生雖然沒有深接觸過,但對他我還是有點了解,我知道他在江城很有地位,生意做得也很大,但我從沒想到,他也是房地產老總。”
“我也沒想到。”沈浩深深咽口氣,這田雲生真是狡猾,藏得夠深。
“還有一件事,我也告訴你。”張秀雅接著說。
沈浩頭頂上已經是雷聲陣陣,和市長交談就是不一樣,許多以前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事,今天都聽到了,沈浩豎起耳朵,看著張秀雅,認真聽著,生怕錯過一個字。
“太平寺擴建的申請我沒有批,而且嚴明當地政府,絕對不允許太平寺違規擴建,按太平寺現在的經營規模,和今後發展,當初審批給田雲生的土地是經過縝密科學規劃的,非常合理。繼續擴展不僅沒有必要,而且還會侵占周邊農田,造成土地浪費。”
張秀雅說話時,一臉嚴肅,沈浩頓時產生了一種錯覺,現在不是在張秀雅家裏,而是在她的辦公室,自己像是她手下的一名工作人員,在聽她訓斥。
張秀雅把自己的手機拿起來,點開,“沈浩,還見過這個嗎?”
沈浩忙探身看看,手機上出現一幅字,正是田雲生讓自己看過的,清代鐵保的書法。
沈浩抬起頭,正好碰到張秀雅淩厲的目光,立刻一縮脖,點點頭,“見過。”
“沈浩,這是你發給東升的吧?“張秀雅問道。
沈浩心裏罵了一句張東升,嗯了一聲。
“這幅字的主人是田雲生?”張秀雅追問道。
沈浩已經被張秀雅淩厲的攻勢逼到了牆角,再無退路,他和唐老大在林中鬥狠賭命,也沒這麼驚慌過,今天卻感到後背發涼,額頭冒汗。一陣陣發虛。
沈浩無力反抗,如坐針氈,隻能嗯了一聲。
“張姐,我。”
張秀雅一擺手,總算笑了一下,“沈浩,你不用緊張,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東升讓我看了這幅字以後,我很喜歡,過了兩天他就把真跡拿來了,還有幾幅更好的鐵保作品,說要送給我。我很了解東升,他雖然幹得是鑒定行業,但他並不收藏字畫,在鑒定行裏,字畫是最難鑒定真假的,東升為人謹慎,不敢冒這些險,這字畫一定另有來處。果然沒兩天,東升就約我去田雲生那裏品畫,當時,太平寺擴建的申請就放在我案頭。沈浩,你也是做過業務的,你知道這意味什麼嗎?“
張秀雅說完,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草坪,把後背留給沈浩。
沈浩不是傻瓜,他當然明白這是什麼,自己在做業務經理的時候,遇到過一個百毒不侵,隻好古董的大客戶,也曾用這一招,隻是自己當時不懂古董,也沒有過硬的玩意兒,怕弄巧成拙,最終放棄了。
“張姐。”沈浩往落地窗前走了兩步,盡量用平靜的語調說:“這叫雅賄。”
張秀雅半天沒說話,過一會兒,回頭朝沈浩一笑。
沈浩卻感到著這笑比怒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