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是個魔鬼,遮掩了著世間的陰麵。
如幽水般陰冷的溫度在城郊外的森林裏彌漫著。淡淡的硝煙味帶著幾聲廝殺聲,從皇城方向傳了過來。
皇城,北方,宅院。
昔日裏的豪宅正被大火毫無顧忌地吞噬著,一排排意境縹緲的古樹在如毒蛇般的大火中轟然倒下。如同這家宅院的主人一樣,在片刻間倒下。
數不盡的士兵在這偌大的宅院裏四處奔跑。寒鐵打造的戰衣在這場大火的照應下貼上了惡魔的標簽。
這場大火是他們放的。
精工打造的鐵衣死死地鎖在這群人的身上。四處搜索的麻煩引起了鐵衣的陣陣摩擦。
刺耳的摩擦聲中,一箱箱貴重的珠寶被掀翻在地。往日裏,常人難得一見的貴物此時卻如尋常的沙粒一般,隨意地撒在地上。
是啊!這群穿得起寒鐵打造的戰衣的家夥,怎麼會在意這些世俗間尋常可見的財物呢?
他們是修士,這個世界上特殊的存在。口口相傳的靈決、奇金冶煉的靈器……一切的修士都是燒著錢變強得。在他們的眼裏,這世俗的財物還不夠來修補他們身上戰衣的磨損呢!
“報告將軍。沒有搜到那對姐弟。”說話的是一位統領模樣的戰士。閃著寒光的鐵衣覆蓋了整具身體,隻留下了那雙滿是殺意的黑瞳。赤紅的光澤布滿了整個人,連帶著環繞在他身旁的光芒也成了血紅色。
這是個劊子手,世俗的人命在他的眼裏不值一錢。這滿院的亡魂中,其中有大半的怨氣都彙聚在這人身上。死著的鮮血在他手中的鐵劍上,流淌,滴下。
“哦,是嗎。”應話的是一位將軍,四十來歲,相貌平常,屬於那種扔到人群中就找不到的一類,可令誰都想不到的是,就是這位看似平常的家夥,竟然製造了如此血案。平,對了。這位將軍身穿血衣,在這群全身都被黑色戰衣覆蓋的戰士中,可謂是鶴立雞群啊。
“那就將這兒打掃幹淨再走吧。”將軍淡淡地下令道。
對於他來說,這些小事本就不應該來煩擾他的,這事的結果是什麼並不是他的池子。對他來說,他就應該待在山門裏靜修,要不是一位老友出麵相邀、麻煩,他才不會來這浪費時間!
“是。”整齊劃一的動作在接下那道命令後快速地展開了……
皇宮。
每當黑夜降臨時,墨幽古國的皇宮就成了人間仙境。
明晃晃的燭燈撐起了整座皇宮的光明,黑暗的色澤在這兒無處可藏。一座座鬼斧神工的亭台樓閣也就成了仙境瑤瓊,二在其中,以玉妍閣為盛。
玉妍閣。
水是這兒的一大風景。碧綠的池水繞著湖中的假山靜靜地流淌著,一絹小溪從湖邊的涼亭旁緩緩走過。橋架在溪上。白玉的小橋早波光粼粼的湖麵上顯得十分唯美,站在上麵,一覽四景,頓覺自處桃園,仙意繚繞著四周,一片令人無法忘記的記憶。檀木盤載著少許玉露琅瓊、仙瓜鬼果,搭著小溪的快車,哼著潺潺的小曲,悠悠地遠行著。
其實這是出小院。是當今墨幽皇最疼愛的女兒——玉妍公主的閨閣。
輕紗蒙在那傾城絕麗的臉上,薄衣勾勒出玉妍公主那婀娜多姿的身材。秀麗的坐姿令人挑不出一點毛病,宛如融合在身後的景中。看著,就是欣賞;看著,就是喜歡;看著,就像將那畫中的美人兒拉到懷抱中。
可是這位佳麗正靜坐在椅上,以無語的姿態來反抗眼前這位為她安排一切的師尊。
沉默,在這座亭子裏徘徊了許久。
沉默最終是由坐在玉妍公主對麵的那位結束。
“徒兒,你現在還不肯放棄嗎?”
“不,你們為什麼要咋麼做!他們有沒有做錯什麼!”
“不,徒兒,你錯了。”你那人一直盯著玉妍公主的繡眼,淡淡地道:“那小子錯的是讓你喜歡上了他。哪怕是一點朦朧的好感,也是天大的過錯。就算他什麼都沒做,但當你喜歡上他的那一刻,他就有了不可饒恕的錯……”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玉妍公主不顧禮儀,突然哄到,“你們怎麼會懂我的心!你們怎麼會知道他的好呢?”玉妍公主未等她師傅把話說完,就激動地打斷了。
“不。”那人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所以我也知道自己心上人的好。但你要知道……”那人頓了頓,說:“你父皇,已經,為你定了門親事了……”
亭子又重新回到寂靜時代。滿院間,唯有小溪還無憂無慮地哼著綿綿不絕的小曲,帶著一聲聲黯然淚下的落淚聲,湧向了後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