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這才算告一段落。海德倫轉過頭去,不再看高盧:“沒錯。古林肯比現在在一條從天朝妖都出發至三岐港的貨輪上,曙光設計院的院長娜塔莎·米哈伊爾洛夫娜·帕夫利琴科和他在一起。”
陰沉的會場中一陣騷動,發言的黃燈此起彼伏地閃亮。
“這件事確實嗎?”
“實在叫人難以置信。”
“一旦我們得到她,技術上將確立絕對優勢。”
“好幾個項目可以就此完工了。”
“此事很不尋常,那個膽大妄為的女人為何會出現在那種地方?”
無序的討論持續了數分鍾之久,海德倫敲了敲桌子:“古林肯比隻是和娜塔莎在一起,並沒能控製住她,實際上,他反而在她的控製之下。那艘貨輪是‘銀汞’號,名義上屬於南越軍方,實際是阿瓦克所有。所以,前去接替阿瓦克的人,同時也得負責把娜塔莎帶回來。”
“聽起來並不困難,那艘船的目的地是三岐港吧?我們可以提前設好埋伏。”赫利姆法克西道。會議桌上,包括幾個陰影在內,不少人躍躍欲試。
“理論上確實如此,”海德倫指出,“但是由於阿瓦克和斯庫爾之前的行動,南北越的局勢緊張,三岐港現在駐紮著七百到一千名維和部隊,成員全部是美軍。他們擁有安理會的授權,確認必要的情況下,可以主動開火。”
突然聽到自己的代號,陸程急忙調整坐姿,盡可能看起來莊重些。
此舉純屬多餘,有人評論:“美國人的必要?他們就是看到兔子的門牙也覺得是個威脅。”
此人的發言得到了一致讚同,剛才還摩拳擦掌的眾人幾乎同時噤聲。
“怎麼啦?”高盧環顧同僚們,“幾百個美國人就把你們嚇成了這副樣子?問問斯庫爾,他的年齡還不到你們中大部分人的一半,獨自突入裝備了MS45A的美軍特種部隊,可有害怕過?”
整個會議室的人把目光齊刷刷地投過來,陸程頓時漲紅了臉。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出擊前急著證明自己,求勝的念頭壓倒了一切恐懼。事後回想起來,能全身而退實在是走了狗屎運。
但是當著這些大人物以及高盧的麵,顯然不能說實話。“不,”他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說,“戰鬥過程,我一點也沒害怕。”
一度沉寂的議論再次響起,組織的執行長官和核心成員們看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陸程裝得若無其事,心裏頭七上八下直打鼓。沒有說錯什麼吧?
高盧道:“看到了吧?一個年輕人,不,準確地說還是個孩子,做到了多少畏首畏尾的人永遠也做不到的壯舉。諸位,既然你們是如此瞻前顧後,舍不得你們的擁有的一切,那這次的任務就由我來完成吧。”
海德倫回以一個冰冷的凝視,陸程以為他一定要反對。可最後,他隻是沉聲宣布:“既然如此,表決吧。”
綠色的燈光在與會者身前逐一亮起,那是讚成的意思。看到這一幕,高盧滿眼都是凶殘的光:“你們會看到這是最明智的選擇。說起來,隻要把那女人帶回來就好,其他人不用在意死活吧?”
無人回答,每個人都因為各自的理由保持了沉默。接著,陸程看到他像狼一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