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蔭關守將霍峻實在沒想到居然是曹操帶兵來救援,這抗曹多年,雖然早已知道三雄結盟,卻還是無法適應,以至於報告情況時,他始終是麵向側座的天鷹子報告,卻不肯直麵帥座曹操。如此失態,一度引發曹將們的不滿,但曹操何等人,自然知道此中緣由,微笑擺手示意部下們不要苛求。
通過霍峻的報告,眾人得知,韓遂一直在漢中按兵不動,梁興、馬玩、楊秋圍住了定軍山,侯選與李堪直逼葭蔭關,隻是這麼多天來,隻見西涼兵,不見西涼將,不知因何緣故。
天鷹子又問及王平之事,霍峻之說王平是奉命行事,自己也不清楚,這不由讓眾人疑雲又生,劉備和諸葛亮都沒有談及此事,那王平究竟又是奉誰的命?命令內容又是什麼?
大家正在猜測,忽然一名士兵跌跌撞撞跑進來,口中連連喊:“西涼將,西涼將!……”
聽清那三個字,曹操立即起身,疾步向關塞城牆走去,其餘人緊隨其後,他們心中奇怪,為什麼西涼將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要等到援軍到來才出現?
果然,城下有兩員小將正麵帶冷笑仰望,其中一人極其無禮地向上拱拱手:“曹操,我真不知道該叫你魏王,還是叫你叛賊,你自己說呢?”
如此輕慢的言語,讓許褚恨不得立即下去廝殺,曹操一把拽住他,淡淡說:“聽見狗叫就這麼衝動,如何成就大事?”
“哈哈哈,也不知道是誰現在像狗一樣被追得到處跑,甚至不惜到仇人家裏去討骨頭吃!”另一小將的調侃引得西涼軍上下哄笑頓起,魏軍聞聽人人麵帶慚色,雖然他們自願追隨魏王至此,但對於寄身劉備地盤始終有所不滿,對方的嘲弄正擊中他們的心事。
“哈哈哈哈,天下最愚蠢的莫過於自作聰明者!”曹操突然運足內勁一聲長吟,頓讓笑聲盡止,因為那功力實在驚人,讓兩員小將都不由暗生懼意。
這時,隻聽曹操說:“你們知道為什麼我落魄至今,還有十五萬壯士對我誓死追隨嗎?因為我一直是在為天下而戰,在為平定亂世而戰,為化解末日大劫而戰,劉備與孫權與我同心同德,才會在麥城結盟。而你們呢,卻在為虎作倀?什麼是倀,你們明白嗎?那是一種被老虎咬死的鬼,死後受到老虎的控製,還要幫助老虎去抓人、吃人,這說的就是你們啊!把我逼到今天地步的人,已經布置好一個讓全天下毀滅的大圈套,你們都是他的板上魚肉,卻還要為他們攻打足以阻止這末日的人。難道你們沒有發現近來災禍不斷,大有天塌地覆之象嗎?你們就不怕有一天,這足以摧毀一切城市村莊的災禍,會發生在你們的家中嗎?你們不知道,因為你們是失去魂魄的行屍走肉,聽了別有用心者的蠱惑,以為能夠征服你們主子的敵人,就能得到一切,可真到了世界毀滅的那天,你們的主子真會放過你們嗎?不可能的,在他們眼中,你們隻是被隨意玩弄的棋子,根本不值得去援救。告訴你們,我和我的將士們很清楚知道這一點,所以無論何種逆境,我們都可以坦然麵對,我們清楚自己是為何而戰,但你們清楚嗎?”
西涼兵聞言麵麵相覷,心中都暗暗發慌,不知道曹操所言是否屬實,那兩員小將侯選與李堪見軍心動搖,趕緊轉移話題。隻聽侯選說:“曹阿瞞,你休得胡言,當年你也是憑借口舌之功,假裝與我家主公談往日情誼,卻趁機挑動馬超對我家主公的疑心,你還要故技重施嗎?我們都是軍人,也不用廢話,有本事就來跟爺爺鬥鬥,打贏了,爺麻溜地回西涼,打輸了,你麻溜地給爺爺磕三個響頭,爺饒你不死!”
曹操濃眉一皺,還不及回應,城牆上已經有一人躍下,且吼聲如雷:“呸,兩個不知好歹的混球,休得侮辱我主公,許褚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