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思聽得臉色驚變,但他依然不肯就此認錯,大吼起來:“孟節,我是敬你當年比武時放過了我,這麼多些年來,才對三江部一力支持,你居然不念此情,還要為漢人教訓我,我看你真是越老越糊塗了!哼,要說還是孟獲兄有膽有識,如果你早日把位子讓給他,我粳民隻怕早就入主中原!你阻擋我軍,就是叛變了粳民全族,還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們呼來喝去?兄弟們,上,殺了這個叛徒!”
一萬多禿龍戰士立即呼喝向前,藏在暗處的趙雲見勢不妙,正要率白馬軍殺出,卻被諸葛亮拽住:“子龍莫慌,在這片神秘林中,沒有人是萬安隱者的對手,你就拭目以待吧!”
仿佛是為了印證諸葛亮的斷言,剛才還平靜淡泊的森林,忽然翠光充盈,向孟節衝鋒者,無論是人是馬,忽覺冰爽能量自腳底躥入,霎時遍布全身,狂躁的心情漸複平靜,頭腦也愈加清醒。
朵思開始還為了身軀不聽指揮、絲毫不動而驚慌,此刻卻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他回想起當年與孟節不打不成交的往事;回味起在他放棄武者生涯,與族人親友享受和平的時光;回思起初聞孟節去世、悲痛欲絕,宣誓終生將協助三江孟家的情景。一時間,百感交集,化為悔恨的淚水湧出眼眶。
當禿龍眾將士重新恢複了行動,他們某些人驚愕四望,仿佛從一場惡夢中醒來,漸漸意識到他們並非嗜殺的惡魔;某些人捶胸痛哭,開始懺悔自己的衝動與魯莽;更有些人跪倒在孟節麵前,請求著他的懲戒與寬恕,而孟節則微笑著將眾人一一扶起。
目睹短短時間內,孟節可以讓上萬人放棄戰爭,對其言聽計從,大漢將士們暗暗慶幸萬安隱者是深明大義的君子,而不是別有用心的野心家,否則這南蠻之亂恐怕就難以平定了。
孟獲等人在林外等待許久,尚在躊躇未決之時,忽然看見禿龍部簇擁著一位老人湧出林外。孟獲剛喊了一聲“大哥”,孟節還沒答話,朵思先聲明:“孟獲大哥,你瞞得我好苦,原來孟節大哥還活著,他親自跟蹤入境漢軍,發現三江城非但不是漢軍所毀,而且漢軍是真心對待我粳民,我們根本就不該背叛大漢帝國,更不該企圖染指中原。我禿龍部決定聽從孟節大哥的話,從此與漢軍化敵為友!”
“什麼?大哥,你,你糊塗啊,那些漢人的話怎麼能信,他們是都是惡魔的黨羽啊!”孟獲焦急萬分地斥責起兄長。
孟節一揚眉:“二弟,是你被惡魔蠱惑了心智吧?剛才朵思已經說了,我是一直盯梢漢軍到的三江城,他們當中沒有任何軍隊前去燒城,倒是你那位神使我看最值得懷疑!”
孟獲不由心中火起:“大哥,我看你才是鬼迷心竅,居然敢懷疑神祖派來的使者。而且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所有粳民,才接下神祖的使命,而你是要把粳民往火坑裏推啊!哼,我明白了,是不是漢人答應給你榮華富貴,你就不要你的同胞了?你說三江城不是漢人燒的,你問問三江的勇士們,誰信?誰信誰就站到老族長身邊去!”
“我信!”同樣兩個字出自幾人之口,而且他們立即出列,站到孟節身邊,他們就是金環三結、董荼那、阿會喃,這三人一動,頓時有半數三江人都走了過去,孟獲開始後悔說剛才的最後一句話。
望著身邊族人,孟節問:“怎麼樣,二弟,你還要癡迷不悟,任由部族就此分裂嗎?”
“哼,我會證明,執迷不悟者是你的!信我者,跟我走!”孟獲不敢再多言,轉身就跑,剩下的以祝融、孟節為代表的三江軍立即緊隨而去。
望著固執己見的那部分族人遠走背影,孟節不由感慨說:“這場挑撥我粳民與中原同胞矛盾的災難,還是不能就此終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