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岱正要再運土錘給對方來個“當頭錘喝”,卻聽李嚴發出一聲慘叫,回頭瞥見李嚴口吐鮮血,摔倒在地。他驚愕中,忽聽嗡嗡作響,再扭頭一隻小蟲竟正撲向他左眼,嚇得馬岱一動身,從坐騎上摔下。那蟲也不乘勝追擊,徑直飛回主人手中。阿會喃放聲大笑:“哈哈哈,漢人,你把我弄得好疼,我嚇了你一跳,我們兩個算扯平了,哈哈!”
馬岱已是狼狽不堪,阿會喃童心無邪的話語在他聽來無異嘲弄,可是他暫時不願計較,隻想看清究竟是誰竟打傷李嚴。隻見一魁梧大漢騎著一頭犛牛緩緩前行,他不拿武器,隻是雙拳套著古怪拳套,隱現電光,若遇漢軍將士擋路,二話不說一拳打去,即便相隔數米,也能讓對方手捂雙耳、向後飛躥。目睹此景,馬岱不由想起三將軍張飛的丈八蛇矛,隻是不明白傷亡者為什麼都要捂著雙耳,不過他現在顧不上想這個,不管阿會喃,揚起幾道塵土就跌跌撞撞衝向孟獲,而與此同時他背後傳來阿會喃的呼喊:“喂,兄弟,看你也是好漢,別到孟獲大哥那送死啊!”
孟獲也注意到這身懷絕技的漢將,立時一拳打去,馬岱驟然雙耳間雷聲大作、直刺耳膜,他不由捂住雙耳,同時以意念將塵土化作土牆阻擋,但倉促而成的屏障豈能經受住那飽含雷霆神威的拳勁?馬岱依然被迎麵而來的衝撞之力擊落塵埃,不過畢竟威力有所消減,他倒地後還是能掙紮起身,立即下令救傷員撤退。
漢軍將士倉促扶起傷員,倉惶後退,三江武士正要追擊,阿會喃英雄相惜,唯恐馬岱丟命,趕緊奔過來呐喊:“兄弟們,別衝動,漢人狡猾,當心埋伏!”
聽聞阿會喃警告,孟獲趕緊下令停止追擊,但他還強作大度說:“兄弟們,咱們是被神祖選中的高貴的粳民,不能像卑賤的中原人那般無恥!我們雖然很強大,無人能夠阻擋,但記住,成大事者,要以德服人!”
眾武士立即齊聲應和,“以德服人”的呼聲響徹數裏,讓即將逃入建寧城的漢軍們哭笑不得。孟獲似乎陶醉在這初戰告捷的勝利和萬眾呼應、氣壯山河的聲勢中,突然他感覺有點不妥,急忙問:“董荼那呢?他哪裏去了,有沒有人見到他?”
在孟獲的提醒下,阿會喃才發現剛才被嚴顏追殺的同伴,與漢軍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他不由哭喊起來:“董荼那,你到哪裏去了,不會是被漢人抓走了吧,你可千萬不要啊,漢人對俘虜不地道啊,你快點回來啊!”
阿會喃不知道的是,就在幾天以後,被南蠻軍包圍卻不知如何攻打的建寧城中,有人發出了類似的哭喊,那就是嚴顏。他對著剛剛從包圍圈中潛入的天鷹子不斷要求:“將軍啊,軍師不在就是你做主,求你了,把那個蠻將放回去吧!”
天鷹子剛進城中,才大概了解了戰況,甚至連茶都沒來得及喝,就聽到如此古怪的要求,不由好奇詢問:“嚴顏將軍,他不是你抓回來的戰俘嗎?聽說他與我軍挺合作的,不是已經放了嗎?怎麼,他還沒回去?”
嚴顏還沒說什麼,門外就傳來陣陣長嘯:“嚴老英雄,求求你收我為徒吧,您的武功教授給我,我隻想用來砍竹子,絕不會打漢人的,您就發發慈悲吧,我家世代砍竹賣竹為生,我們太需要這麼神奇的武功啊!”
聽清這從大門傳到議事堂上的請求拜師聲,不必嚴顏解釋,在場眾將,包括大傷初愈的李嚴、馬岱都不由放聲大笑!天鷹子更是笑語回應:“嚴老將軍,不是我不放他回去,看起來他是吃定你了。而且,就算你要放他走,我也絕不答應!”
“為什麼?”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嚴顏對此回答大惑不解!
天鷹子神情逐漸肅穆,鄭重相告:“因為平定南蠻之亂,很可能就要從你這個未來徒兒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