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領虎賁營退到山上,也引來了張飛大軍,峰頂守軍怕誤傷自己人,不敢放箭滾石,那又如何阻擋如虎似狼的猛士?張郃來到高崖處,隻看見夏侯淵的殘肢斷腿,其餘部分都已隨崖石落於峭壁之下,哪裏還救得活?忽然遠處又是殺聲大作,張郃極目遠望,隻見趙雲、陳到又領一路大軍殺到,赤盔雪羽的白耳兵至少也有五千人,其中半數以上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虎賁營卻都是新招來的高手,兩下比較,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張郃一咬牙、一跺腳,隻得下令“撤!”曹軍且戰且退,從後山山路奔下,張飛一心要為死難燕騎報仇,緊追不舍。危急時,張郃忽見前方張魯閃現,他雙袖隨風飄揚,頓時分別飛出兩種鬼族,一類體黑如墨,一類軀赤如血,惡鬼越過曹軍,撲向張飛率領的劉備軍。
墨鬼張口,便噴出汙穢髒水,其臭無比,張飛急忙以電矛分解,但也熏得頭暈腦脹,他周圍更是隨即跌倒不少人,那臭水仿佛含有劇毒,兵馬肌膚稍微沾及,便立即潰爛。而赤鬼則不噴反吸,劉備軍無論是人是馬頓覺熱血翻騰,竟從七竅湧出,不少兵卒、戰馬當即斃命、滾下山去。
“孽畜,休得放肆,我天鷹子來了!”隨著一聲長吟,小劍仙踏劍而來,黃符擲下,立即引發群鬼哀嚎,它們不敢再作怪,紛紛連滾帶爬地轉瞬便不見了蹤影。但經它們一鬧騰,張飛猶自驚魂未定,其他將士更不用提,誰還有心思去追殺敵軍。
“這都是什麼鬼東西,又讓我白白損失了那麼多兄弟!”
天鷹子眉頭緊皺:“這兩種鬼物,黑的是毒水鬼,紅的是食血鬼,毒水鬼長期吸取被人隨意潑灑的髒水,在體內醞釀成毒,最後再噴出害人。而食血鬼以生物血液為食,經過特殊訓練後化為惡鬼,能強行吸取人畜體內的鮮血,最終奪命傷生。張魯禦鬼術的力量比我想象得更要可怕啊,奇怪,他既然如此厲害,為什麼會久攻劉璋不下,還有投降曹操呢?真是奇怪!”
“行了,我的天鷹子大俠,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趕緊整頓兵馬、搶救傷員吧!”張飛不耐煩地催促起來,天鷹子才從沉思中清醒,立即與張飛指揮打掃戰場、救援傷兵。
張郃在鬼族掩護下擺脫了劉備軍的追擊,一路倉惶逃往東北方向,走了十多裏,猛聽見前方馬嘶陣陣,似乎有千軍萬馬等待已久。張郃大驚之下,匆匆勒馬,正要下令備戰,那神出鬼沒的張魯又現身旁邊,安慰說:“張將軍休要杯弓蛇影,你先看看那旗號再說,那不是魏公的軍旗嗎?”
正如張魯所言,領軍之人就是剛剛從合淝趕回的曹操,這是曹軍主力來回援漢中了。看清主公模樣,張郃不由潸然淚下,躍下戰馬跌跌撞撞跑來,喊了一聲“主公”,卻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
曹操急忙也跳下爪電飛黃,扶起愛將,他四顧不見夏侯淵,心中立生不祥之感,再看張郃欲言又止的神情,心中頓然明白,如被雷霆擊中身軀搖搖欲倒。司馬懿與許褚急忙下馬過去攙扶,眾將也落地圍來。
半晌,曹操才飽含熱淚地問:“妙才(夏侯淵),妙才遇上那黃忠了?他難道……難道……”
“主公節哀,夏侯淵將軍已經殉國了!”張魯滿臉悲戚,下跪請罪,“公祺有負主公所托,本來已用鬼族將賊軍擊退,誰知道擅長道術的天鷹子突然前來增援,破解了我的法術。夏侯將軍為抗擊賊兵,在高崖之上放箭阻敵,不幸被老賊黃忠盯上,用爆裂箭連人帶崖給……”
“妙才!!!”淒慘的哭聲發自曹操背後,正是夏侯淵的親生兄弟夏侯惇,他怒不可遏,手持雙刃刀就要往前衝,“我要殺盡天鷹子、黃忠一班狗賊,給我兄弟報仇,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原來是徐晃與曹仁緊緊拽住了夏侯惇,曹操更是過來厲聲怒吼:“元讓,你瘋什麼?難道夏侯淵隻是你一個人的兄弟嗎?他也是我的兄弟,我難道不心痛嗎?仇要報,但不是殺一兩個人的問題!為了統一這個亂世,我軍上下多少人馬革裹屍、多少人浴血沙場,他們也都是別人的兄弟、別人的父親、別人的兒子,隻有江山一統,才能對得起他們。現在我需要你給我冷靜下來,要讓妙才看看,咱們是如何完成他的遺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