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天、烈陽高照,張飛與鞏誌率領的燕騎軍,無精打采地行走在沙漠之中,他們早已迷失了方向,既找不到敵人蹤跡,也無法歸去。與橫掃軍不同的是,他們可以活動的空間遠遠超出一座孤島,這是廣闊無垠卻無水無草的死亡之地。
張飛實在忍不住了,跳下馬發瘋般地用蛇矛將腳下沙礫一道道揚起,嘴裏還狂吼著:“給我張爺爺出來,出來,你們想渴死爺爺,餓死爺爺嗎?你們這幫不要臉的東西,混賬玩意兒!”
一聲高過一聲的怒吼,未能吼出敵蹤,反倒讓自家兄弟頭昏腦脹,當時就有幾個兄弟一頭栽倒落馬,鞏誌趕緊勸:“三將軍,您暫且收聲,敵人就是想等咱們筋疲力盡,然後一網打盡。我看前方有綠色,大概是綠洲,不去去那裏休息,以靜待動!”
張飛環顧四周毫無動靜的大漠,無奈點頭:“好,我就看看他們玩什麼花樣!”
話剛說完,又栽倒好幾位,張三爺趕緊收聲,不敢再隨意吼叫,別弄得曹軍沒出現,自己先把手下都吼傷了,那可就沒法交待了!
於是,根據鞏誌建議,大軍向前行進,果然見到一片綠洲,恰好飲水休息。張飛腦子一轉,忽然傳令:“天這麼熱,穿著盔甲太累了,都給我把脫盔卸甲,休息就休息痛快了!”
這命令一下,卻沒人敢執行,這可是身處敵陣之中啊,不定什麼時候敵人就從哪個犄角旮旯鑽出來了,如果把盔甲全部卸掉,那不是找削嗎?見部下麵麵相覷,就是沒有一個執行命令的,張飛立刻就急了:“你們都找打是不是?我老張說話不算數是不是?誰不脫盔甲,就先吃我三拳頭!”
一聽這個,燕騎軍速度那個快啊,張飛也就眨了幾下眼,盔甲已經堆滿一地,毫無例外,也就張飛還披甲戴盔。為什麼會這樣呢?因為張飛脾氣不太好,平常一言不合就會對部下拳腳相向,而且這哥們兒拳頭還硬,一拳就能把一個壯漢打得吐血不止,這幫將士是寧死敵人手,不沾張飛拳,那能不聽話嗎?
張飛嘿嘿一樂:“對嗎?聽話才是好兵,才是我張翼德帶出來的兵,休息、休息,敞開了休息,天塌下來,還由我這大個兒來頂呐,你們怕什麼?”
說著,張飛也將一身盔甲脫下,舒舒服服一躺,沒多久,就睜著眼打起呼嚕。鞏誌這個汗啊,他早就聽說張三爺能睜眼熟睡,這本事確實是夠上個什麼尼斯世界紀錄的,可那也要看時候啊!不但把盔甲脫了,還睡得這麼踏實,這是來破陣的?還是來度假的?
鞏誌納悶,那隱藏在地下的土奇兵統領鄧艾看得也納悶,他還跟部下商量:“兄弟們,咱們真要按計劃進攻嗎?”
這句話把鑽土高手們都問楞了,有位跟鄧艾熟的就問:“大哥,咱們在底下藏這麼半天,還在這假沙漠裏設個綠洲,不就是等著敵人鬆懈嗎?如今多好的時機啊,他們盔甲也卸了,人也疲憊了,此時不把他們殺個精光還等什麼時候?”
鄧艾搖搖頭:“你們都太小看這個張飛了,此人粗中有細,當年在當陽橋那虛虛實實玩兒得多好啊,連主公都給唬住了。我看咱們要留個心眼!嗯……好,我有主意了,咱們這樣這樣!”
這邊土奇兵們開始改變計劃,那張飛呼嚕打得更香,鞏誌則憂心忡忡悄悄命令部下們盔甲可卸,但武器不能離手,隨時準備起身作戰!
鞏誌正在部署,忽然感覺大地顫抖,仔細一看,居然從北方滾來數不清的巨石,他趕緊下令:“上馬,跑!”
接著,鞏誌就過去要搖醒張飛,可手剛伸出去,“蹭”地張飛就跳起來了,把鞏誌下了一大跳:“三將軍,您沒睡著啊!”
“廢話,我能睜眼睡覺,不意味我睜著眼就一定是睡覺,少羅嗦,快上馬跑!”
於是,三千悍奇兵顧不上穿盔甲,提起武器上馬就跑,張飛邊跑邊嘀咕:“沙漠裏怎麼會有石頭?太秀逗了,白白浪費了我的誘敵計!”
鞏誌哭笑不得:“三將軍,您這誘敵計太明顯了,恐怕早就讓人識破了,人家才會拿石頭來探路!咱們別多說了,快跑!”
鞏誌一說,張飛卻打了個止步的手勢,雖然身後危機將臨,可是被張飛重拳打出來的騎兵團,見將軍有令,無不停馬!張飛回身剛要大吼,突然想起剛才情景,他撓撓腦袋,壓著嗓子傳令:“十八燕騎留下,咱們把這石頭破了,其他人接著跟鞏誌從事跑!不用說領命了,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