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張昭發問,天鷹子自行解釋起來:“子布啊,你聽說過一句話嗎?聖堯能治理天下,卻不能管理好一頭牛?為什麼呢?堯的優勢是統籌規劃、展望未來,能領導全民開創盛世。而牧童幹的是微觀,他幹熟了放牛的營生,卻無法治理天下。從古至今,牧童數不勝數,堯舜這樣足以統籌大局的人才又有幾個?我們軍師知天文、曉地理,通人和,熟知亂世形勢,能預測未來走向,治國有良策,治軍有方略,知利弊、衡得失,因人製宜、因事施方,預料敵情,從無失算。在他的指揮下,我們新野城一萬多人在曹操數十萬大軍與蔡瑁五萬的軍夾攻下,從容不迫保護全城百姓撤退,讓兩路敵軍自相殘殺。在長阪坡,他準時帶來江夏水軍,助軍民脫險,更不顧安危,親臨前線,觀察敵情。論德論才,我天鷹子都自愧不如,當然,比起子布,他也許還差得遠!”
張昭心說,我連你都不敢比,你對他自愧不如,那我就更歇菜了。何況你都拿伊尹、薑尚這種我們謀士界的傳奇人物與他相提並論了,我還說什麼呢?
見張子布有些尷尬,身邊自有打抱不平的主兒,虞翻見好友被天鷹子陰陽怪氣說得不敢應對,大笑三聲接過話茬:“天鷹子,你也太捧他了?什麼熟知亂世形勢、預測未來走向,要說是郭嘉郭奉孝我信,可是就這家夥,他連劉備身邊的差事都沒幹妥當,憑什麼來做這唯有雄主豪強身邊的大謀臣、大智囊才有資格從事的高級謀劃?就如同一個連校尉都不是的匹夫,竟敢對主帥決策指手劃腳,你說他連校尉都沒幹過,能當好主帥嗎?不過是一介狂言欺世的江湖騙子罷了!”
天鷹子最恨這種謬論,當時火就上來了,指著虞翻一頓臭罵:“你廢話,甘羅十二歲拜相前,當過什麼官?人家不照樣不是被委以重任,隻言片語為秦國奪取河間之地,拜為上卿?曹劌出山前當過什麼官,不是照樣幫魯莊公打贏了齊國大軍?薑子牙遇上周文王之前,也不過是幹過屠夫賣過酒,一朝拜為丞相,便為周朝打下江山。如果都等著你說的論資排輩,黃花菜都涼了,有能耐的不能在最佳狀態時施展才華,需要人才的往往錯過大展宏圖的時機。再說,找人才,那是要考察能力,考察品德,隻會混日子的多了,那也算有資曆,可是你能指望靠他們做成什麼事?毛遂說過,有才能的人就是要給他們嶄露頭角的機會!再好的錐子,你始終把它藏起來不用,還說你這個不行那個不行,你心虧不虧啊?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才知道,沒有放到圈裏讓你這種腐儒品頭論足,胡說八道的。滾,哪涼快哪呆著去,如果地上嫌熱就長江水裏泡著,我懶得跟你廢話!”
“你,你,你……”
虞翻氣得直發抖,陸績忙勸:“仲翔(虞翻字),淡定,別跟他一般計較。這天鷹子別看有點武功,那也是粗人一個,你再看劉備這幫人,有一個正經貨嗎?劉備自稱皇叔,其實就是個賣草鞋的,四員猛將就是出身低微的四個匹夫。還有這個諸葛亮,也不知在哪修的野狐禪,就敢來咱們江東賣弄。不知道我等江東名士,都是名師之後,有來曆有文憑的,他算個什麼東西?也敢來蠱惑我家主公?”
“你也給我淡定!”天鷹子立即掉轉火力,“孔明是人,你才論東西!什麼來曆文憑,那都是扯淡,你們要有本事就去擊退曹兵啊,還至於讓你家主公急的把我們軍師請來嗎?大漢公學把你們都教傻了吧?還懂點實際東西不懂,還知道禮義廉恥不知?再說了,從古至今的德才兼備大才,有幾個有來曆、有文憑的?漢高祖原來連工作都沒有,隻能遊蕩市井之間,後來不照樣反秦立漢?張子房的老師連真名都不知道,他不照樣學了一身好本領,輔助高祖成就大業?衛青大將軍出身就是馬奴,霍去病是個私生子,出身還不如玄德呢?人家照樣建立不朽功勳,受萬世敬仰!都什麼年代了,還問出身,問文憑?國家大事都壞在你們這幫舍本逐末的笨蛋手中!沒能耐,就會擺那沒用的譜,你簡直連東西都不如,告訴你,你也給我滾一邊兒去,別太放肆,沒什麼用!”
諸葛亮表麵是在和孫尚香聊天,不理會這裏,但實際上耳朵支著,一字不漏,聽到這句,他不由皺皺眉,望向天鷹子。小劍仙也衝這頭兒傻傻一樂,那意思:知道這句話是你以前說我的,我借來用用!孫仁也露出古怪笑容,卻絲毫不幹涉文士們的唇槍舌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