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話,青雲道長舉著葫蘆似乎正要再飲下一口酒,卻猛然間憑空消失,天鷹子確信自己眼睛眨都未眨一下,就仿佛突然出現錯覺般,巨石上方片刻間就失去了老道身影。崖上眾人司空見慣、無動於衷,卻驚得小劍仙張口咋舌,才知道今天真是遇上了高人。
公孫勝輕咳一聲:“兄弟,請進吧!宋江大哥和哈瑟夫大師的後人,還在等候你共商大計呐!”
天鷹子這才回過神來,但已覺麵上無光,哼哼哈哈應付著向觀內走去,朱武則並不跟隨,而是立即重新部署豆兵,防止敵人趁機攻上。
進到觀內,宋江正與兩個天鷹子沒見過的梁山好漢敘舊,張清所說之人,隻有兩人未在,一個就是繼續在崖邊禦敵的“神機軍師”朱武,另外一個則是在山路上製造風沙抵擋百獸的“混世魔王”樊瑞。剩下的就是“飛天大聖”李袞、“八臂哪吒”項充、“神行太保”戴宗。
如今,相聚在一起的梁山幻靈不算聚賢山莊的,已有四十多位,超過幸存者的一半,這已經是股不容小覷的勢力。現在雖然他們連同天鷹子、羅瑞克、小藤野、吳鳴天,都被妖將以及那個叛徒紈絝子弟包圍在二仙山,但他們絕不肯束手待斃。
青雲道長雖然身係全觀安危,但他一向我行我素,從不參加軍事會議,仿佛根本不擔心紫霞觀會失守。於是,這此商討下一步行動的主導權,莫名其妙地落到情緒衝動、敢想敢幹的天鷹子手中。激烈討論被小劍仙最終總結:“反擊,一定要反擊,他們總有打累的時候,我估計也就是在深夜,那個時候,無論是爬懸崖,還是飛行進攻,全部都沒用,因為容易傷到他們自己人。咱們不一樣,至少我就擅長夜襲,曾經成功於深夜消滅過烈焰女……”
聽到這裏,小藤野和羅瑞克心裏都嘀咕著同樣的心聲:“好像關鵬飛就是因為那次你的胡鬧犧牲的……”不過這裏新朋友比較多,兩人誰也不好意思駁天鷹子麵子,任由小劍仙繼續胡侃下去。
“所以呢?你們盡管大膽放心隨我趁夜色,跟我們飛天而下,咱們夜襲敵營。還有啊,我感覺這幫襲擊咱們的妖將部下,基本上都是木係幻靈,所以咱們就要以呼延灼、徐寧、孫立等等幾位金幻靈兄弟為主力,因為金克木嘛,隻要戰術順利,拿下妖將絕對沒問題!誰還有意見?”
羅瑞克隱隱感覺不對,站起身說:“天鷹子,我覺得……”
天鷹子卻好像發現了什麼:“咦,好像外邊不鬧了,天色也黑了,莫非反擊時機到了,走,咱們去看看!”
小劍仙一句話,梁山好漢們立即緊隨而出,吳鳴天和小藤野也迫不及待地奔了過去,留下羅瑞克愣愣站在這裏,輕聲嘀咕:“我還有話沒說完呐,你這樣是不禮貌的……”
正如天鷹子所說,隨著夜幕降臨,妖將不得不命令部下停止襲擊,養精蓄銳以待明日。生性率直的天鷹子一旦確定情況,一聲招呼就禦劍飛下,而大部分土係幻靈,包括素來沉穩的宋江在內,都被玄風子後人的衝勁所感染,二話不說,鑽入降魔劍中。吳用、朱武勸阻不及,又看見小藤野已經頂上了竹蜻蜓,也紛紛融入那萬能口袋之中。
四個靈幻師走了一半,羅瑞克和吳鳴天自然也不能坐視,羅瑞克念動飛天咒語同時,不忘弄了把掃帚給江湖遊俠騎上,剩餘英傑也融入二人靈具中,同時從懸崖上滑翔而下。
這些匆忙行動的靈幻師和幻靈,誰也沒注意到,崖邊巨岩上,又出現了青雲的身影,望著遠去諸位,青雲搖頭歎息:“唉,年輕人啊,就是如此衝動,分不清強弱,看不明成敗,就莽撞行動,你們未免把妖將看得太簡單了!唉,看來是不撞南牆不知痛啊!”
“青雲,也許咱們正是缺了這股撞南牆的闖勁啊!”
青雲心中一驚,從來沒有人能如此悄無聲息地接近他,但是當他看清來人,緊張感頓然消失,他姿態不變,狠狠喝上一口酒,斜著眼問:“沒想到你還是來了!”
“是呀,我還是來了!”神秘人也是道士打扮,他穩穩坐在岩石邊上,歎息說,“道之玄妙,就在於每當我們自以為掌握了道,卻發現還有更深奧的‘道’存在於天地萬物之中。我們當初共同做出了自認為正確的選擇,卻落得一敗塗地。多年修行,終於讓我明白,有時,世事走向不是我們想象得那麼簡單,我們缺少的就是一種幼稚的衝動、一份為了信念不計後果的付出,所以我們錯了,但也許能夠為我們指明宇宙‘大道’的正是這些孩子啊!”
“哈哈哈哈,能聽你說出這番話,我就放心了!好吧,讓我們拭目以待吧!”青雲與神秘者望向四位靈幻師消失的方向,他們的眼神中充滿著期待、充滿著希望、充滿著喜悅,而這份複雜的目光卻是外人永遠無法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