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全武聞言臉色微變,詫異道:“廖先生何出此言,這李承嗣在城東確是不假,不過顧某並沒隱瞞先生什麼。況且顧某也派人悉心照料李將軍,他現在比起剛來時,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廖成平對其報以微笑,道:“還是顧將軍有情義,唉,不過錢使君卻意圖以李將軍為交換條件,不但要回潤州,還要殿下容忍他獨掌江南,試問殿下怎會容忍。若是談不攏,恐怕殿下便要使強了,到時這區區越州城牆又怎能擋得了殿下麾下的玄幽戰士。保管可在使君發覺前將李承嗣救走。嘿,隻怕到時錢使君大計落空。”
廖成平說到最後,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見顧全武目瞪口呆的看著他,又連作出慌張掩飾的神色:“嘿,顧將軍最重情義,當沒聽到廖某的一時失言吧。”
顧全武湊近,低聲道:“殿下與先生皆有恩於我,但錢使君也有大恩於我,這……”
“哈哈,明白啦,此事你我知道便可。”廖成平笑著打斷顧全武的話。
顧全武坐直身軀,突然道:“噢,顧某突然想起有事,恕不能和先生同道前往城東了,先生請。”
“也好,顧將軍請先忙去吧,待有空再到府上向將軍討教。”廖成平欣然應允。
見顧全武折返的背影在街角處消失,廖成平也折回驛館。
顧全武匆忙趕到刺史府,向錢鏐稟報了他所聽所聞,聽得錢鏐也驚疑不定,恰好此時羅隱前來稟告東門守軍在盤查出入城門的人員時,發現混在人群中的玄幽軍戰士。現在這些玄幽戰士已經逃離城外,而守軍也派人在城外東邊的幾個村莊裏搜索,可先派去的一小隊越軍卻沒有回來報告,城東守軍隻好再派人前去,卻發現他們早已死於非命。
顧全武背脊一陣涼意,想起真正與玄幽軍團交鋒過的人,沒有一個是活著的這個定律。
羅隱淡淡道:“顯然他們此次前來的人數並不多,可個個都是以一當十之輩。這些玄幽軍戰士配合嫻熟,精於伏擊刺殺。這次我們派去搜索的弟兄,就是中了他們的伏擊。發現這些弟兄時,他們身上隻有被勁弩洞穿的痕跡,卻沒有發現一根插在他們身上的弩箭。”
這回輪到錢鏐不寒而栗,問道:“這可如何是好?”
“末將以為,這僅僅是他們在向使君示威而已。”顧全武道,“使君試想一下,如此精於滲透的部隊,怎會那麼輕易被發現。”
“但我們總不得不防啊。”錢鏐緊鎖眉頭道。
“他們這次最大的劣勢便是人數太少,末將估計僅約二三百人。所以隻要將李承嗣移入我大軍俘虜營之中,重兵把守,便不虞有失。”顧全武道。
錢鏐看向羅隱,後者低歎一聲道:“也隻有如此了,隻有利用我們人數遠多於他們的優勢,向其立威,往後的談判也有利於使君。”
錢鏐聞言點頭道:“那便請顧將軍全權負責此事吧。”
顧全武領命而去。
越軍俘虜營內,隻有一李承嗣,可營外卻駐有兩千越軍精兵,他們都是顧全武調來看守李承嗣的,而且是每三個時辰便輪換另外的兩千人,為得便是使看守李承嗣的越軍保持充沛的精力,好應付不知藏身何處,何時發動襲擊的玄幽軍團。
雖然顧全武派出多組偵查兵去探查那些來到城外的玄幽戰士的下落,可派出的人回來時,都是坐在馬背上耷拉著腦袋,因為他們的頸骨都已經被折斷。
恐懼已經在越軍大營裏悄然蔓延,使得這些越軍士兵再也不敢嘲笑顧全武安排重兵看守李承嗣的慎重。
管威花了大半天的時間,繞過越軍大營,與李軒會合,並將一路來偵查到的敵情稟報了李軒。獲知廖成平已經秘密潛離越州,已經快馬趕往永興,自有唐軍接應,李軒才放下心來,決定入夜後展開突襲,救出李承嗣。
與管威商議了行動細節之後,李軒抓緊時間倒頭大睡一場,有管威來了,總算可以好好睡一覺了。
待到李軒一覺醒來,天色已經開始昏暗。管威已經安排好一切,包括得手之後撤退的準備。
眾人偷摸到越軍營外,整座大營漆黑一片,沒有半點星火,怕有火光處的人都成了玄幽軍團的活靶,卻不想黑暗中反倒為李軒他們的行動提供了掩護。
手裏的短刀幹淨利落的在幾個外圍哨崗的越軍的脖子上留下一道刀痕,玄幽軍團的戰士迅速的逼近敵方大營。來回巡視的幾條獵狗在還沒能大吠示警時,便被飛撲上前的玄幽軍戰士扭斷脖子,而四周的越兵也隻聽到一陣風聲便去閻王那裏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