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越州(五)(1 / 2)

李承嗣看著身旁的士兵紛紛倒地,瘋狂的舞著劍,連劈幾個撲向他的敵軍,自己也不知身負多少傷。剛一劍貫穿一個敵兵的胸膛,突感左肩一陣火辣疼痛,原來是被敵兵的刀鋒劃過。李承嗣一聲怒吼,抽出劍刃,橫掃一劍,將這敵兵瞬間斬殺。

李承嗣渾身鮮紅,已分不清是自己的血或是敵兵的血染紅。憑著本能,近乎癲狂的廝殺,為死去的袍澤多殺一個敵兵,李承嗣仍苦苦支撐著,即便四肢已經開始不聽頭腦的使喚了。

一道白光閃過,李承嗣本能的舉劍格擋,早已精疲力盡的他在擋下這一劍的同時,手中的劍脫手飛出,而他整個人也順勢往後跌倒,直至對方的劍尖指向他的咽喉,李承嗣才從剛才的癲狂狀態中清醒過來,這才看清來人竟是越軍大將杜建徽。

杜建徽劍指李承嗣,笑道:“李將軍,別來無恙。”

“哼,原來是小杜將軍,沒想你們也勾結這荒島野民,攻擊我大唐淮南官軍。”李承嗣漸漸觀察清楚,這敵軍中固有越軍士兵,更摻雜有這裏的一些島民,難怪作戰會如此狠辣。

“官軍?”杜建徽麵帶蔑笑,“你當自己是官軍,人家唐廷可不認,頂多算是他們犧牲的一顆棋子,也算是你們的榮耀了。”

李承嗣臉色蒼白,不知是失血過多,還是從杜建徽的話裏領悟到什麼。

“來人,為李將軍止血療傷,好生看護。”杜建徽喝道,李承嗣可是錢鏐下令擒拿之人,杜建徽也不敢怠慢。

其他僅餘的淮南士兵見主將被擒,也都紛紛棄械投降,反正在這島上,逃無可逃。

“哈哈,讓我看看吾兒打到何獵物了。”

杜建徽的父親杜陵笑著走來,看到李承嗣,立即笑道:“原來是李將軍啊,吾兒此次立了頭功,為父定要向使君稟報,好好嘉獎。”

“父親,這是使君親自下令要請回越州的李承嗣將軍,孩兒已經請到。”杜建徽收起劍,笑道。

“哈哈,李將軍,不好意思,昨夜為征得貴軍同意,杜某被私自借用貴軍船隻,失禮失禮。”杜陵笑著對李承嗣道,“我家使君對將軍很是景仰,特派我等父子在此恭候將軍。”

李承嗣冷哼一聲,卻不答話,任由越軍中的醫官為自己止血療傷。

越州城內,夜裏平靜的街上隻有幾盞街燈,懸在街角處隨風輕輕搖蕩,一小隊人馬匆匆馳過,打破了街上的寧靜。廖成平倚靠在驛館臨街的窗邊,推開窗戶一道小縫,目光閃爍的注視著窗外街上這快速奔過的人馬。隨後召來一名下屬,在他耳旁低語幾句,那下屬便低聲應命而去。

越州刺史府密室內,錢鏐連夜召見已經歸來的杜陵父子。

“末將幸不辱命,淮南此次派出的水軍或被殲或被俘,已全軍覆沒,更俘得敵軍戰艦五艘,壯我軍姿。”杜陵恭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