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梁兵呆呆的看著一名唐軍騎兵朝自己衝過來,失神的雙目布滿著血絲,讓那名唐兵手中的橫刀輕易的劃過自己的胸前,而自己則被他的衝勢帶飛起來,輕輕的飛起,再重重的墮下。
朱友孜看著自己的梁軍士兵在敵軍精騎的打擊下,剛剛鼓起的士氣立即被打散。周圍都是唐軍騎兵飛奔,不過他們似乎沒有看見自己的中軍大旗,飛馳接近中軍之時便繞了個彎,輪流環繞的收割著自己周圍那些梁軍的生命。
沒有一個唐軍接近自己。朱友孜突然發現,那些唐軍馬背上的人,往自己這裏投來的,都是蔑視的目光,他們故意的,在自己的麵前收割著自己士兵的性命,似乎在做某些輕鬆的遊戲般,故意的向自己,堂堂大梁皇朝的康王殿下,示威著。
心中的怒火騰騰燒起,卻又無處渲泄,沒有一個敵兵來到自己麵前,周圍都是親兵環衛著。朱友孜的額頭青筋蹦起,通紅的雙目燃燒著怒火。卻又無法挽回這種頹勢,眼睜睜的看著梁兵一個接著一個倒下,環繞著的唐軍也漸漸收緊了包圍圈。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路可逃了,這一次唐軍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讓自己逃走。
想通此節,朱友孜心裏莫名的多了份輕鬆。連投向身旁的段凝的眼神也變得柔順,輕聲道:“看次情景,今日我是難逃此劫了,段都督可帶名下士卒,往南突圍,能逃出多少算多少,我便不信唐軍真能築起銅牆鐵壁,將我軍全殲於此。孤帶領其餘將士往北攻擊,希望能為都督突圍爭取點時間。”說完露出一絲慘笑。
隻可惜他天生重瞳,那“溫柔”的目光也跟著變了樣,看在段凝眼裏,還以為是朱友孜又在棄卒保車,連忙道:“末將怎敢棄殿下獨自離去,要戰要撤,末將都追隨殿下左右。”
你是逃命的專家,隻要跟緊了你康王殿下,我老段還怕留不住這眼前的性命麼?段凝心中暗忖。
朱友孜哪裏不知段凝的那點心思,狂笑一聲,也不多說半句,揚起重斧,對親兵道:“諸位將士,爾等皆是我朱梁所向無敵的勇士,今日便隨我殺出這重圍,殺向敵軍中軍如何?”
殺!周圍的親兵齊聲呐喊。他們知道,隻有向前,沒有退縮,雖然前進也是死。
千餘人開動,朝著唐軍正麵前進。段凝跟在朱友孜身邊,越看越不對頭,這康王像是真的要去送死。心裏越想越驚,稍稍勒緊韁繩,讓馬兒前進的速度漸漸緩下來,與朱友孜漸漸拉開距離。悄悄的拉著自己的人馬,往旁岔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