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威領命而去。
不多時,騷亂已止,幾名軍士在管威帶領下,吆喝的推著一人進入李軒大營之內。李軒一眼掃過,被綁之人相貌俊爽,隻可惜隻餘獨目。
丟下手中書卷,李軒帶著沒有絲毫感情的平靜語氣問道:“來犯著何人?”
來人掙了掙身上綁繩,仰天笑道:“久聞雅王殿下識人多聞,今夜為何不識我霍彥威了?”
李軒早已從他的獨目猜出其身份,仍做出驚訝狀道:“原來是霍將軍。”
旋而嘴角逸出一絲笑意,道:“將軍深夜至此,不知有何賜教?”
霍彥威目視李軒,道:“曾聞殿下好結交天下豪傑,待客有道。今夜霍謀來訪,卻得殿下如此禮遇,莫非傳聞有假?”
李軒啞然失笑,道:“將軍帶領精兵強將夜襲吾營,有如此來訪之道的麼?再者,將軍已被我軍將士生擒,還敢妄言什麼豪傑,可笑可笑。”
霍彥威冷哼一聲,不屑道:“若不是我自願來投,唐軍之中又有何人能攔住我?”
李軒霍然而起,示意為霍彥威鬆綁,道:“將軍是否可再說明白些?本王似乎聽錯什麼了吧。”
霍彥威甩甩手,舒展被綁過的筋骨,道:“若不是淳於晏先生多次勸我來降,我也不會做出叛逆父親之舉。”
此言一出,不僅一旁的管威聽得目瞪口呆,連李軒也為之一怔,搖頭苦笑道:“將軍此言本王甚是不解。”
霍彥威低歎一聲,沉聲道:“淳於先生多次提起殿下,說殿下仁寬愛民,領軍有方,頗有太宗之風,將來必成天下之主,讓霍某追隨殿下,將領或可封官蔭爵。霍某也早已風聞殿下威名,仰仗不已,隻是要我背叛父親大人,卻是最難。若不是朱友孜那混蛋,對我留駐汴梁的妻妾……,唉這禽獸不如的混蛋,讓我妻妾受盡侮辱,使她們含恨而死……”
李軒聞言,心道原來你是妻妾受辱,才想起降我,不過這是男人所不能忍的。笑道:“原來霍將軍是如此多情之人,衝冠一怒為紅顏,令本王心折。”
“衝冠一怒為紅顏!”霍彥威渾身一震,眼中射出悲憤之色,道:“殿下的確是妙人妙語,彥威佩服。”突然跪下道:“殿下若能答應擒殺朱友孜,為彥威報得此仇,彥威定使父親也歸降殿下,將偃師獻與殿下。”
李軒赧然,心想自己也隻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箭步上前,扶起霍彥威,道:“將軍這個要求,本王不能辦到。”
霍彥威聞言一怔,連已在帳外聽得兩人對話,剛入帳的敬翔等人也茫然不解,不知李軒為何會拒絕霍彥威的投誠。
李軒拍拍霍彥威寬厚的肩膀,正色道:“將軍此仇,若是要本王去為將軍報,那你還算個男人麼?自己妻妾受辱,卻要由別人去雪恥,那你還算個男人麼?此仇定要由將軍親自去報。本王隻可答應將軍,全力助將軍報得此仇,隻有他朱友孜仍生活一日,決不罷休。”
霍彥威獨目之中射出欣喜,伸出手,道:“既然如此……”
李軒也伸出手,兩人雙手緊握一起,相視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