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裕仰天大笑:“殿下真會說笑,孤王還不到而立,便要孤王安度餘年。”
語氣突然轉冷道:“戰場之上,是敵非友,誰更狠得下心,誰便能活下去。請吧殿下,兵馬刀劍中見真章吧。”
“好個誰更狠得下心,誰便能活下去。多謝友裕指點,那本王就隻有成全友裕老兄了。”李軒仍微笑回到,但已揚手下令大軍衝出。
戰場之上最是無情,不想被殺,就隻有殺人。梁軍雖陷絕境而不亂,顯示出極佳的素質,拚死一博,確實也讓唐軍不得不與之硬碰硬。城中唐軍終趕至北門,與李軒成夾擊之勢,將朱友裕與眾梁將團團圍住。梁軍僅剩之兵也不是可欺,全是精兵悍將,對被圍困而不懼,反而猛烈突圍。本已勝券在握的唐軍沒想到這些突圍梁軍如此猛悍,幾次被朱友裕領軍撕開包圍圈,險些突圍而去,所幸李軒指揮得當,調兵遣將填補缺口。
朱友裕親兵更是對狠字訣深有體會,以命博命,護衛朱友裕等突圍。
雙方大軍混戰一起,刀光劍影,血腥橫溢。
最終,丁會領親兵拖住唐軍,讓朱友裕與其他梁將突圍而去,而自己正欲自盡,被李軒攔下,成了俘虜。
幾個唐軍士卒押著五花大綁的丁會,推推搡搡押至中軍大帳之內。李軒坐在帥椅上打量了一番須發蓬亂的丁會,故意發問問道:“蓬頭垢麵,這是何人?”
丁會提起嗓音道:“我乃丁會!”
李軒假裝驚歎道:“哎呀呀,原來是丁會將軍。”又看了一眼左右士卒言道:“爾等怎可如此對待丁將軍,快快鬆綁!”
左右士卒將丁會綁繩解下,丁會言道:“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李軒一本正經的言道:“請問丁將軍,這天下是誰為正統?”
丁會不加思索道:“當然是李唐為正!”
“哈哈,”李軒仰天一笑,拍案道:“李唐為正,那再問將軍,將軍為何要拒我大唐官軍?”
這句話到把丁會說了一愣,李軒從帥椅上起身,到丁會跟前道:“如今朝廷昌明,官軍自出關東來,更是屢戰屢勝,將軍若能與我等一道共同扶保天子,定可創下一番大業。”
丁會低歎道:“若殿下是太子,以殿下之威,天下歸附者必定如雲。隻不過日後登基為皇的是太子裕,殿下今日立下之功愈盛,殿下與追隨殿下的眾將日後之危愈盛。殿下是明智之人,當知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
李軒心中一震,這個問題非是沒想過,隻是殘酷的戰場上讓他無暇去想以後的事。李軒環視眾將,都默默無語看著他,苦笑道:“這個問題本王現在不去多想,大丈夫在世,當為國為民,作出一番事業,死則死矣,有何懼哉。”
最後一句,更是堅定無疑。
這一席話到說的丁會回憶起義軍往事,不就是為了萬民之福才加入起義軍的麼?不由得心中酸楚,跪倒在地言道:“丁會今遇雅王,如遇明主。我願為千歲馬前驅使,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李軒將丁會扶起,對眾人喜道:“丁將軍能與我等共謀大事,真乃我大唐之幸。”眾人也接連道喜,李軒設宴為丁會接風,將所有梁軍俘虜交予丁會,由他鎮守新安。丁會對李軒善待俘虜,又如此信任他,甚為感激,又讓他鎮守後方,免去他上前線與舊主相遇的尷尬,這足以讓丁會感動不已,對李軒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