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鎮子越來越近,那些聲音就越清楚,老人的慘叫、孩童的哭喊、婦人的哀嚎,時刻刺激著不救的神經,“快,救人!”心中越想越急,雖不知前方是何危險,還是加快了腳步。火光已近將小鎮映的通紅,一些慌張地人們迎麵瘋狂的奔來,有的甚至連衣服都沒穿戴整齊,可巨大的恐懼讓他們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前方失足跌倒的人們被後麵的人們踩踏而過,痛苦的呼喊僅僅持續了一小會,便聽不見聲音了。他試著對人們喊:“不要急,慢些……注意孩子!……傷員在哪?……到底怎麼回事?”慌張逃散的人們根本無人理他,他的聲音被人群後方傳來的慘叫所掩蓋,慌張的人們已經慌不擇路,他們隻知道跑,跑得越遠越好。
被遺失的孩子坐在人群中大哭,尋他的母親焦急的大喊,相隔緊緊十幾尺的距離卻被人群衝的有如天塹般難以前行。
“人們像是一群被追趕的羊群……”還未等鬼醫從這一幕的景象中緩過神來,“嗷……!”一聲猛獸的咆哮震得他耳膜欲裂。
“是客棧!”聽著咆哮傳來的方向,不救加快了腳步,迎著人群逆向而上,他知道,那裏,一定是災難發生的地方,傷員最多的地方……
慌張趕來的不救望著客棧前方的空場上驚呆了,一群群穿著各門各派的修者在瘋狂的大打出手,其中居然還有靈獸助陣,一個來不及逃離的中年人被兩個拳腳打鬥的修者所放出來的真氣震的血肉模糊,殺紅了眼的靈獸已經分不清敵我,發狂的它見人就咬,口中噴出的烈火將房屋頃刻間點燃,在屋內來不及躲閃的人就這樣被烈火燒成灰燼,發狂的野獸還欲將旁邊與人打鬥的修者吞入腹中,就在這時,後方趕來一位手持雙手大錘的修者,一錘將起打飛出去,“轟”地一聲悶響,靈獸巨大的身軀砸落在地上,微微震動跳彈,鮮血激射,土塵飛揚……
一幕幕打鬥的場麵將趕來救人的不救驚得目瞪口呆,他想不明白是什麼讓這麼多的高手齊聚這毫不起眼地小鎮並大打出手,他想救人,可滿地都是傷者,有的人連救命就隻喊出了一個字便被修者們的打鬥所波及致死,殺紅眼的修者們已經顧不得這些普通人的生死,怒吼中隻聽他們喊著交出寶物便生死相向。
憤怒、驚恐、不甘……很多複雜的情緒充斥著他的腦海,這時,一個拿著劍的胳膊狠狠的將不救砸倒在地,旁邊那失去胳膊的修者還在痛苦的哀嚎,一封帶血的寶刀便將他的頭顱砍下,鮮血立馬噴向了天空。
不救就這麼坐著,被嚇傻的他目光離散的望著前方,這個風雨飄搖的雨夜讓他體會到了重來沒有過的恐懼,他的耳邊有呐喊聲、普通人的哭喊、受傷修者的慘叫、被嚇哭小孩的喊聲……這一切就像一個夢魘,原本安寧的小鎮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地域,那些拚殺的修者是受苦的惡鬼,同時也是殺人的惡魔。
一個輕盈的身影帶著一個散發寶光的寶珠離去,她那絕美的麵容上充斥著貪婪的笑,讓他的臉變得如此猙獰,眾多修者好像見了血的獅子,同樣貪婪的追逐著前麵那女子,一瞬間,小鎮的空場上便空空如野,隻有那些僥幸活下來的人在痛苦的哀嚎……
時間就這麼過去了,清晨的霞光鋪滿了這昨夜的修羅場,四散逃離的人們開始慢慢的回到鎮子裏,有人已經開始清理屍體,那些失去親人的人痛苦的趴伏在屍體上,悲痛欲絕……
悲傷的聲音再次傳回到不救的耳中,不過這次隻有哀嚎和哭泣,沒有打鬥……
慢慢從驚恐中恢複意思的不救從地上站起來,昨夜的場景讓他恍如隔世,他趕緊加入到救治傷者的隊列中,可滿地趴著的,絕大部分是屍體。
這是他第一回對自己所學醫術感到無用,他隻能看著懷裏內髒崩裂的人慢慢死去,直到發不出任何的聲音。此時,一道身著白衣的男子出現在大家視線裏,不救感覺到他身上散發著的氣息很強大,那衣服上青龍盤旋的花紋讓他們想起了昨夜那些打鬥者中有許多穿著這樣衣服的人,一時間人們以為昨夜的慘劇又要重演,驚恐的向後躲閃。
慢慢的,大家發現他隻是一個人,站在那裏,看著滿地的傷者怔怔地出神,不一會便發出了一句沉重的歎息。
也許是這個行為激怒了失去兒子的老婦人,她把緊緊抓著兒子衣角的雙手放開,撿了一塊燒焦的碎木塊扔向那白衣男子,男子剛毅穩重的臉龐沒有因為這一塊碎木而感到憤怒,卻有著一臉的愧疚。一石激起千層浪,在老婦人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東西從四麵八方砸向那男子,那男子挨了幾下後,便用功力將那些飛來的東西震成粉末,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他們懼怕,他們害怕他會和昨晚那些人一樣,畢竟,這些普通人是絕對的弱者。
隻見他慢慢走向了不救,不救看著那緩緩而來的人感到十分緊張,他不知道著白衣的男子想要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