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半天一個人坐在小屋,莫帆的戒指已經失去原來的溫度,望著莫帆一直對望的牆壁,還愛她嗎?如果不愛,為什麼心會疼?如果愛,為什麼會殘忍的對她?自己還是那個曲半天嗎?一切的一切到底是為了誰?
曲半天將莫帆的戒指,用繩子串起來戴在脖子上,無論愛與不愛,她不會回來了,永遠。想著,曲半天點燃一支煙,沒有吸,隻是在手中靜靜等待煙的熄滅,就好像莫帆就這樣離開了一樣,無聲無息。曲半天輕聲歎氣,或許吧,生命中終將錯過一些極為重要的人,然而正如孫悟空說的那樣,曾經的,沒有珍惜,即便後悔莫及,也隻能期望上天給一次從新再來的機會,期限,最好是一萬年。
香煙熄滅後,曲半天抹了把臉,走到門口輕輕的帶上房門。有些人,隻能懷念,正如王菲唱的那樣,“不著痕跡,享受著與你的距離,也許喜歡懷念你,多於看見你,也許喜歡想想你,多於得到你。”他愛上的隻是愛莫帆的自己,那時候的自己那樣天真真摯。
再也不要愛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會傷害自己。曲半天走到汽車旁邊,看到路邊的一輛黑色吉普車,這輛車陪著自己在南京逛了一天了,是時候和它的主人對話了。
曲半天走向黑色吉普車,越來越近,下意識的將手伸向上衣兜裏。
莫帆正在為姚遠沏茶,這一壺輪到洞庭龍井,洗茶時莫帆忽然手抖了一下,水花漸在她原本戴戒指的手指上。
“你沒事吧?”姚遠連忙放下茶杯,抓住莫帆的手。
莫帆看了看手指,戴了十一年戒指的手指,即便摘下戒指,依舊留下痕跡,痕跡越清晰,越提醒她曾經愛過一個叫曲半天的男人,隻是往事如煙。莫帆抬起頭,紅著眼睛,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秦淮河旁的幾聲槍響,就這樣徹底埋葬一個男人的野心。
曲半天無力的倒在地上,左手用盡全力想要撫摸那一枚帶著莫帆味道的銀戒指,然而,上天沒有給他機會。
嬰兒出生那一刻緊緊握著拳頭,人死那一刻卻要放開雙手,縱使生前擁有再多,到最後,隻有那堆白骨是屬於自己。
“也許,失去了莫帆,你的世界就不複存在。”韓琛麵無表情的站在停屍間看著曲半天。
他無聲的來到這個世上,也無聲的離開。慶幸的是,他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可悲的是,他到了死的那一刻才知道,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那個女人。
正如當初莫帆來到南京時對姚遠說的話,“南京,埋葬了多少人的野心。”
接下來,南京的一切,韓琛做主。
北京嚴家、陳家、莫家不知道,死去的兩個女人,都是拜韓琛所賜。
韓琛的手下站在醫院門口,看到韓琛走出醫院,便跑上去開門,“琛哥,九爺讓我跟你說,南京是你的了。”
韓琛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一切跟陳九有什麼關係?
陳九放下手中的電話,一臉大仇已報的表情對嚴宏睿說道,“曲半天死了,一切結束了。”
嚴宏睿、莫一峰以及莫思清互相對視之後目光一致投向陳九,沒錯,對於兩家人來說,這是個好消息,可是,任何人都希望曲半天可以得到法律的製裁,若是要他這樣死掉,莫一峰一個人就可以做得到。
“你們這樣看著我幹什麼?”看到三人的表情,陳九有些詫異,“我隻是對他的手下說,誰要了他的命,誰就能坐他的位置,繼續為陳家代言。”
莫一峰走向陳九,看著那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搖了搖頭,“沒有人會感謝你。”說完,漫無目的的走出房間。
莫思清冷笑道,“江湖,這就是江湖嗎?”與莫一峰同樣的步伐,讓陳九迷惑不解。
“我做錯什麼了?”陳九轉過身對著莫思清大喊。
莫思清停住腳步,“你沒錯。”沒有回頭繼續向前走。
嚴宏睿打電話給姚遠,將事情大致交代一下,接著也離開了。
陳九不知道究竟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所有人的反應都是如此,桌子上有嚴宏睿留下的煙,陳九伸手拿起一支煙,想著那個與她相處不久的男人。
曾經有那麼一刻,她甚至懷疑自己愛上他,畢竟他是唯一一個沒有拜倒在自己石榴裙下的男人,畢竟他是第一個牽著自己在南京大街上奔跑的男人,畢竟他是莫一峰之後第一個給自己戀愛感覺的男人。為什麼非殺他不可?如果不是莫一峰瘋狂,難道自己會用這樣的方式嗎?陳家代言人,難道他們不清楚這一切對於陳家來說隻有一個受益人陳老四?
陳九靠在沙發上苦笑,吸入香煙那一刻,陳九的眼淚也隨著香煙一同流下來。為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做再多事,也是於事無補。在笑莫帆無知的同時,何嚐不是在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