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哪兒,我不是在....啊,好痛!”
李央捂著頭蜷縮在床上,過了會兒腦海中的疼痛漸漸消失,他坐起身看著周圍的環境,既陌生又熟悉。
“這不是我的軍帳嗎?可那天不是遇到萬騎長就被......”
他想了想脫口道,後麵的記憶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他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咦,大人你醒啦。”
李央愕然抬頭,便看見帳門口站著位兵士,他走過來說道:“大人你先躺下,俺去煮藥。”
“等等,你是.....大水?”李央不確定道。
兵士很奇怪:“是俺啊,大人你沒事吧?”
李央聽到這句話突然鼻子一酸,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水小跑著出去,沒多久端著陶碗回來,扶著李央喝了藥,期間也把情況說給了他聽。
那天晚上月胡人偷營,李央在救援過程中遭遇到萬騎長,在即將死於刀下時烈火軍主將突然出現,斬殺了萬騎長,並率大軍殲滅了剩下的胡人。
原來大帥早料到他們會來偷營,故意放鬆警戒,以少許部隊為餌,成功的將三名萬騎長在內十五萬月胡騎兵圍殺,極大震懾了其餘部族,三日後月胡人退兵,邊關之戰落下帷幕。
“太慘了,咱們的弟兄隻剩下七八個,那天俺把大人你背回來,郎中都說沒救了,隻給了副草藥,俺差點信了他,”大水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李央麵帶疑慮的點點頭,說道:“已經過了多長時間?”
“有一個月了。”
大水回道,接著憨笑道:“告訴您個好消息,咱們能回家了。”
“真的?”
李央有些不敢相信,在安遠鏖戰兩年多,活下去是他最大的願望,回家,不敢奢望。
“是真的,前天營門口貼了告示,說是軍中有想回家者去主簿那裏登記,不過在家隻能呆三個月。”
“這樣啊。”
李央歎息一聲,他還以為是脫下甲胄徹底歸鄉呢。
接下來的日子裏,大水一直照顧著他,在能走路後他們就告了假,和幾個同鄉之人一同上路,用了三四天,李央終於回到了寧村。
此刻正值晌午,以往熱鬧的村路卻無比冷清,幾乎每家每戶的門前都掛著一麵白布,心情沉重的李央順著記憶裏的方向走到一戶房前,他長呼口氣,緩緩推開大門,院中一名婦人正用力把水桶從井中拉上來,聽到聲響,她回頭張望,這一看再沒有移開。
撲通
沒有理會掉下去的水桶,她雙手顫抖的指著李央,說不出話來。
“娘!我......回來了,”李央哽咽道。
“央兒!!”
婦人頓時淚如雨下,李央急切的跑過去跪在身前,撲到她懷中久久不願鬆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王月仙喜極而泣。
哭了一陣,李央說道:“娘,我爹呢。”
看著他紅腫的雙眼,王月仙心疼道:“他還在地裏,你快進屋,娘給你用手巾敷一下。”
“嗯”
半個時辰後,他父親李耿帶著小弟回來,他們自然是抱頭痛哭,幾度落淚。為了慶賀,王月仙特意把家裏的老母雞燉了下鍋,席間李央把在軍中的事情講了出來,盡管危險的地方一語帶過,兩人還是一驚一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