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菲爾接著說道,“我剛開始去加入那個腥紅,隻是想學一身的本領,完成答應過彼得叔叔的事情,但是,殺人,每天不斷重複著,像是習慣,每天看不到鮮血,都會寢食難安。”
“回過頭來,我已經上癮了,是我離不開腥紅了,我也不再是原來的我了。”
“我殺了很多人,殺過好人,也殺過壞人,如果把人連起來,估計可以從倫格爾的東城門一直連到西邊,亞瑟,你是怎樣看我的?”
亞瑟沉思了一下,“有些時候,你沒有感覺到過疲憊?”
“有的。”
“有些時候,你有沒有感覺到過孤獨?”
“有的。”
“大概能理解你,或許很久以前,就已經承受不住理想的重量了吧,所以才會這樣活著,不是嗎?”亞瑟回想起,刮風時,下雪時,那位在樹下揮舞著劍的男孩,回想起一次次筋疲力竭,卻依舊支撐著站起來的自己。
蒂菲爾笑了笑,笑聲如一泓清泉一樣清冷,“小孩子,會懂什麼呢?算了,我先走啦!”
“或許吧,蒂菲爾,你會一直留在腥紅嗎?”
“不清楚,不過,我倒是找到了比殺人更有趣的事情了。”蒂菲爾轉過身來,向亞瑟一笑,如這個夏天的太陽一樣的明媚,卻讓夏天這個季節的一切早已黯然失色。
“你可不要死哦,亞瑟!”
亞瑟仰望著蔚藍的天空,到底,還有多少秘密,父親,查理,蒂菲爾。
我活在穹廬底下,因此才看不到天空的顏色吧。
……
柯爾特公爵的府邸,柯爾特公爵正在客廳裏來回踱著步子,一位頭發都掉光的半百之人走了進來,“大人,弗爾希將軍到了。”
“嗯,管家你下去準備一下宴席吧。”
柯爾特沏著茶,一位體格彪悍,氣壯如牛的男子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公爵大人,不知道您找我是為了何事。”
“你先坐下吧,一邊品茶一邊聽我詳細和你說。”
“這種茶,它生長在雜草之中,所以總是接受著和雜草一樣被除去的命運,而直到有一天,一位洞察敏銳的人發現,這株植物,它的葉子,翠綠得晶瑩剔透,它的筋絡,就像遊龍戲鳳,而且散發著不是所謂雜草可以比擬而上的淡淡香氣。”
“甘苦之後,徒留茶香,所以這茶起名叫做苦徒。”
“這茶味道也確實不錯。”弗爾希茗了一口,甘苦的味道纏繞在舌尖,久久沒有散去。
“我算是聽出公爵大人的意思了,真是謝謝大人的厚愛了,我自認為自己就是雜草,不敢冠上苦徒之名。”
“你隻是需要一個機會來表現自己。”柯爾特站起身來,拍著弗爾希的肩膀,“而我,就可以給你創造機會,是貓還是虎,就看你能不能把握了。”
……
聽完柯爾特的話,弗爾希大驚,拍案而起,“這樣的事情,豈不是等同於造反嗎,柯爾特公爵,念在你我交情,我就當你沒說過好了,希望你不要再提這樣的事情了。”
“這樣的想法,太可怕了!”
“嗬嗬,造反是多麼無禮地行為啊,它隻能用在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身上,而我們所做的事,不但王室準許,而且將來我們征服的土地,也同樣還是王室的,我們的目的,就是要把那些懷有野心的人送往深淵。”
“什麼!”弗爾希再次吃了一驚。
“我也就不瞞你了,你也知道這幾年,瑞特教發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一些不安分的貴族,比如提洛斯,他們又發展到了什麼地步,如果再任由其這樣發展下去,總有一天,會出現一些卑鄙的人竊取掉這個國家的王權,我們所做的事情,隻是替王室正名,是在肅清這個國家的豺狼,讓高度集中的權力,再次回到國王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