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淮河(1 / 2)

柳奇匡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被動,恍然大物道:“那依王禦使的意思,下官該如何是好?”

當初,王京之所以會來找柳奇匡,並非是因為他有多少的人馬可以調用,相對來說,他一個知府,哪裏有什麼兵馬,充其量有幾個衙役差使就不錯了。之所以會來找他,是因為他是這裏的知府,對這裏的環境和人群比較熟悉,畢竟一個聰明的官到一個新的地方,首先要做的就是了解它的社會環境和人群的組成部分。

然而柳奇匡對江寧城的人的了解,是王京等人都沒有的,市井小民,名門大戶都有哪些,一概都能知道的清楚。王京就問了:“柳大人,現在的情況對我們很不利,所以我們不能采取強攻的辦法,隻能智取。要進行這一步,我需要柳大人給我提供一些人。”

“什麼人?”柳奇匡就問了。

王京微笑道:“任何一個城池,任何一個地方,少不了的都是些地痞無賴,混混流氓之類的人,然而他們偏偏就是對當地的地理環境最為了解的人。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所接觸的人更是千奇百怪,包羅萬象,總而言之就是什麼人都有。他們之間有著很龐大的信息網絡,但凡這城裏出了什麼狀況,有什麼事情,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這次,柳奇匡倒也不傻,反映很快,即刻就想出了一個人來。那人名叫梁小伍,二十多歲,平日裏遊手好閑,不務正業。自幼跟著祖母過活,生活貧苦,但卻不思進取,盡做些偷雞摸狗的小勾小檔。經常出入江寧城南街巷子胡同的一家名為正大賭局的賭場,十賭九輸不說,還欠了賭場一屁股的債,真個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還清。

平日裏,每到夜晚,關了的總是那千家萬戶門前院內的燈火。可這賭場裏卻是每晚通明,如若白日。王京幾人連同穿了便裝的柳奇匡一同到了這正大賭局,二話沒說,直接去了後堂,去找那賭坊老板。不時,後堂幔簾一角被拉開,一長有長須的中年男人伸出手去,指向那賭坊一角,那個正興奮的滾押著色子的青年,他便是那梁小伍,見其麵色土黑,當真是受了不少苦的樣子。

“買定離手,開啦!……一二三小!”那擲色子的油胖男人話音剛落,梁小伍便滿麵死灰,好生難看。

“又輸了,真是孔老夫子搬家,盡是輸!”話罷,晦氣的離開了賭桌,讓出了坐兒來。

忽然,肩膀猛的給人拍上兩下,就聽一個高亢的聲音說道:“小子,你欠的錢也該還了吧?”

回身一看,是一魁梧男人,剛剛那一記拍下,好生有力。本就心虛的梁小伍也沒去想這人是誰,隻以為是這賭坊老板的手下來催帳了,便笑迎著道:“大爺,您看,這手頭有點緊,剛剛有輸了,連個本兒錢也沒能撈上來,要不咱再寬限個三五日?”

“哼!”魁梧男人將梁小伍一抓,朝那賭坊後去了。

賭坊後麵,王京,胡姬二人早早便等候在那裏,就等著趙統勳將他拿來。梁小伍見著麵前陌生的一男一女,再看看趙統勳假冒的催帳的打手,連忙跪地求道:“二位爺,姑奶奶,您就多寬限幾日吧,我這手裏頭真個是沒錢!”話說著,見王京默默不語,再看趙統勳那臉,始終是猙獰無比。這倒還好,那胡姬手中不知道啥時候多了把血亮亮的飛刀,正輕輕的撫摩著,臉上還帶著股妖豔的笑,好生讓人畏懼。

梁小伍一見,暗道:“今兒是怎麼了,不就三百兩銀子嗎,雖然我還不了,可也不能說我永遠還不上啊,用不著真個個要了我的命,再或者剁我隻手吧?”想至此處,渾身打了個冷戰,連忙磕頭求索道:“幾位,饒了我吧,三日,就三日,三日後我一定……”

這時,三塊銀錠啪嗒一聲落在了梁小伍麵前,見其分量便能看清,那是三塊百兩的銀錠,合成就是三百兩銀子啊。看著那白花花的銀子又不敢去拿,直直的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王京。王京一收剛剛的冷漠,側過眼來,說道:“回答我一個問題,如果答案我滿意的話,這三百兩銀子你便可以拿去,還了賭坊的債。”

一聽這話,梁小伍猛的抬起了頭,眼神中露出一絲異樣的光芒,十分謹慎的道:“你們不是賭坊的人?你們是誰,想知道什麼?”話罷,梁小伍不屑的盤坐到地上,高昂起脖子,十分凜然的道:“我先說,讓我出賣兄弟的事,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就是給我再多的銀子也沒用!”

可是,那話音還沒剛落,就覺一陣微風扶過,一個身著紅裏白邊繡裝的紅衣女人湊到了自己身前,一雙鉤魂的細眼直直的看著自己,從她身上能夠聞到股子醉人的酥香,隻是那香氣中充滿了殺意,一柄雪亮亮的飛刀已經抵在了脖子上,微微的傳來一股子刺痛。

正是胡姬飛身出去,威逼與他,鶯言細語道:“是嗎?你很講兄弟意氣,不過,如果你要死了的話,我看你拿什麼去孝敬你年邁的祖母,如何去跟你那些個兄弟講意氣。如果還想活命,就給我老實些,問你什麼你就直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