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露解救崇羽的事成了一段佳話,都說是“美救狗熊”。
第二天,李重角特地到育芳苑,一來是為哄好崇羽,與他和好如初;二來給玄露行個賞。
頭晚的審問有了結果,那兩個神秘女人才是殺死李重潤、李仙惠和武延基的凶手,並且張昌宗和張易之是幕後主謀。因此李重角對太子的誤會蕩然無存了,父子關係因而解凍。
離開育芳苑時,李重角解下一塊太子令牌給崇羽。
很快管家婆和兩個神秘的女人徹底完蛋了。育芳苑的姑娘們樂了,壓抑已久的心情終於舒展開來,像育芳苑裏的桃花,倒春寒一過去,就綻放得更加美麗。
“美救笨熊”的佳話,很快在整個育芳苑哄傳開了,友好的輿論為兩個主角牽線搭橋,使他們走得更近了。
乍暖還寒的三月,有的時間帶點冬的猙獰,有的時間盡力露出夏的狂躁,隻有在沉靜的時候,才溫暖醉人,這便是春的芳容了。
那天,微風輕拂,陽光如煮溫的美酒,要把人灌醉。玄露去找崇羽,這次主動要給他洗衣服,洗衣服的地方仍是河邊,並叫上他幫忙擰衣服,說他一身的力氣浪費了可惜。
崇羽高興地答應了,照例去水房提了兩桶熱水。
河邊隻有玄露和崇羽。崇羽這次雖然沒有躲到大石頭後麵,但還是羞於靠近玄露,就隔河相對,在崇羽心裏玄露本來就是一朵由綠水守護的蓮花。剛開始兩人不說一句話,唯有河水汩汩地流淌。
終於玄露先開了口:“崇羽,為啥叫這個名字啊?”
“我小時候長著滿身的毛。”崇羽說。
“‘崇羽’比‘多毛’好聽,算你爹講究”
“他不是我爹,我打小就不曉得我父母是誰。”
“你也是……”玄露心裏一震。
兩人陷入了沉默。玄露停下手裏的活兒,怔怔地望著河水。突然,她拿起一塊石頭,砸向一隻螃蟹,沒砸中。
“你是害怕螃蟹嗎?”崇羽捉住那隻螃蟹,並擰掉它的鉗子。
“我的仇人如今在宮裏橫行霸道。要是他們有一天變成你手裏的螃蟹,那多解恨啊!”玄露又說,“張易之和張昌宗這倆妖男在女皇麵前吹枕邊風,害死我全家,我的丫鬟頂替我,我才逃過一劫。”
“哦,這,這……”崇羽抓耳撓腮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聽說熊山有野人,是不是真的?你見過野人沒有?”玄露及時收住沉重的話題。
崇羽頓時來了精神頭兒,講起自己在熊穴窟的奇遇,十分帶勁兒,深情並茂,指手畫腳。
玄露聽得有趣,不時發出“格格”的笑聲。洗完衣服,她托著腮幫聽,好奇的注視著崇羽。
崇羽因為嘴巴笨,從沒得到過如此投入的聆聽,他心裏緊張起來,腦袋裏一片空白,不免尷尬得很。
玄露馬上說:“這是我聽到的最有趣的故事,你的腦袋瓜子要比嘴巴好使得多,以後就不叫你‘呆瓜’了,就叫你‘阿羽’怎麼樣?”
崇羽樂壞了,他一個箭步跳過小河,幫著擰衣服,聽玄露說要擰狠點,他就用力擰,一不小心力氣過大,把衣服擰壞了。玄露為他的力氣著實吃了一驚。
一旦兩情相悅就會有說不盡的纏綿故事。崇羽跟玄露相處雖然甜蜜,但也有隱憂,畢竟玄露是在育芳苑接受培訓的宮女,早晚會被安排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