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鵝毛般的雪片從天而降,大地頓時銀裝素裹。厚厚的積雪,掩蓋了地上的所有痕跡,也證明了這場大雪下了不是一時半會兒的。
大雪紛飛,雪花潔白如玉,像是飛舞的玉色蝴蝶,似舞如醉;像是垂落的蒲公英,似飄如飛;像是壓落下的白色桃花,輕盈而高潔。
冬天,萬物寂滅,大地被寒冰凍住,看不到一絲一毫的生機盈然,在這樣刺骨的冰寒中,在這空曠的天地間,在這即將日暮的時分,哪怕這是平日裏車馬喧鬧的官道,也再也看不到一個人,再也不見半點的生氣,仿佛似乎所有的生命都陷入了沉睡,或者是被寒冷所冰封而死亡。
想想也是,這樣的暴風雪中,便是穿著貂皮大襖,裹緊了身子,也無法抵抗這樣淩冽的空氣從衣領中灌入,帶來如刀割一般的刺骨寒冷。
當然,萬事都沒有絕對,自然也有例外。
隻見--
一個穿著單薄的女子身形踉蹌的走在雪地中,每一步落下,都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這女子衣服雖說很是單薄,可從衣料上很容易便看出其華貴來,很顯然,這女子家世就算不是大富大貴的人家,也必然不會是來自窮苦貧寒的百姓中。可這便讓人愈發的奇怪了,既非窮苦人家,為何會在正下著暴風雪、如斯寒冷的天氣中穿著單薄的出現在這裏呢?
女子的衣衫不整,發髻早已淩亂,遮擋了她的相貌,讓人一時看不清她的真實模樣。忽然,女子腳下一個不穩,趴在了雪地中,留下深深的痕跡。而此時,也讓人注意到,女子身後的雪地中留下了一道很長的刺目的血紅!
女子掙紮了良久,方才從雪地中爬起,可力量的大量流失,加上刺骨的寒冷早已把她的身體凍僵,別說是站起來了,就是爬,也需要她用盡全身的力量,方才能動上一動。女子雙手按地,坐在了雪地中,任由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身上,也不管不顧。女子很清楚,歇著的後果很可能是再也無法動彈,成為冬天裏雪地中的一個屍體,可是,她卻隻能休息,因為此時的她,連半分的氣力都沒有了。
女子把淩亂的發絲攏到了爾後,露出了她的相貌。這是一張很清純的麵孔,臉上雖沒有施任何的胭脂水粉,卻是很清新自然。她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絕世美人兒,可也算得上是一個清秀可人的佳人,這樣的容貌,這樣的資質,這樣不經意間所散發出來的高貴與優雅,也不是普通人家所能肖想的。
女子的臉色很是蒼白,蒼白的看不到一絲一毫的血色,唯有一雙清眸中流露出一抹堅韌與不屈,為她平添了幾分獨特。
茫茫大雪中,女子孤零零地坐在雪地中,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淒涼感。
女子本是穿著翠綠色的輕紗長裙,很顯然是女子貼身的衣服,隻是,如今,下身的裙擺上早已被幹涸的黑色血液所浸染,幾乎看不出本來的顏色。這樣淒涼的境地,這樣悲慘的絕境,女子眼眸中並無一滴的淚珠兒,並非是她不想哭,而是她的眼淚早已流幹,早已流盡,便是想哭,也哭不出來了。
女子動作輕柔地撫摸著自己的如今平坦的小腹,眼底的恨意再也無法掩飾,不,除了濃烈的恨意,更多的卻是自責。她緊咬著下唇,本就懂得發紫的嘴唇,立時多了一抹猩紅。試想,這樣寒冷天氣中,萬物早已被凍得很是脆弱,稍稍一用力,便會讓肌膚多一個傷口,更何況是用力的咬著呢?
\"對不起,孩子,是娘親無能,是娘親......娘親沒能保護你......\"女子蒼白的臉上逐漸出現一層薄薄的冰霜,很顯然,這是因為衣物單薄,再加上暴風雪的緣故,如果再不找一個溫暖的地方驅除寒冷,恐怕用不了多久,她就會變成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屍體。\"寶寶,我的孩子,娘親一定會給你報仇的......\"身體的痛,怎敵得過心中的絕望與痛苦?想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了自己為了那個男人舍棄了一切,換來的結局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