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已沒有什麼可教給你了。\"
\"當然有,不然我怎麼會讓你教,而且如此看好你。\"
\"有什麼?\"
\"比如說,你是為了什麼理由而學吹笛的,又是怎麼能堅持下來的。還有,你吹得如此好,是否有天賦。\"
\"你根本就不是想學吹笛。\"
\"當然是啦。好吧,現在就由楊老師吹奏一首讓學生欣賞一下吧。\"
璠穗與她的對家配合得很差,遠遠落後於璠巍與槿蕪。
她也很不喜歡她的對家,雖然他曾是很威風的班長,人際關係很好,也有一定的威望,卻仍不免給她賊眉鼠眼的感覺。她想象不出這樣的人威風時是什麼樣,至少在她麵前他並不是那樣的人,來了兩次都沒能給她那樣的感覺。他真的可以威風起來嗎?也許是璠巍並不會有求於他,她的哥哥是隻看眼前隻顧自己的人。袤哲也不會,他嫉惡如仇,憎恨虛偽,同時他自己又不是很耿直的人。她周圍的人,都沒有非接近他不可的理由,所以在這她看不出他的重要性。
她為什麼總是要貶低他?對,她如此心煩意亂,還有另一個原因。坐在她對麵的,本不該是這個人的。主要的原因不是這個人的品德,而是這個人的出現。品德對她的影響幾乎是不存在的,而隻要這個人出現,無論他是帶著怎樣的品德出現,對她都是有巨大的負麵影響的。
歸結出了原因,她更加打得糟糕了。禍不單行,這時又傳來了令她煩亂的笛聲。說一遍她竟然還記不住!還敢在家中吹。
聽到拉窗的聲音,他們倆都有很強的反應。袤哲要更快一些。他上前一步,待璠穗伸出頭,他揚起了手中的長笛,將笑臉迎上去。
\"怎麼樣,我的水平不賴吧?\"
\"難聽死啦,最好給我停下。\"因為同樣的事件,說出的是差不多的語言,隻因對象不同,便沒那麼大的威力了。
袤哲仍是笑著,她卻縮回了頭,這也算是默許了。
而在那同時,豫繾做出的反應是停下吹奏。
\"繼續吧,不用理會她。\"
這回換成是豫繾,凝視著他,一會兒,才執行下麵的動作。仿佛凝視一會才能明白那話語似的。正如他剛才說的,看著你我才能捕捉到命令的真正奧義。凝視,成為理解的一種輔助工具。
下麵的動作是把笛子靠近嘴唇。她習慣邊吹邊思考,不過必須是忘情地吹,她才能思考。在這之前的一小會便達不到忘情,因為她知道璠穗會聽見。現在不了,至少這一次,由於眼前這個人的存在,她不會反對。
眼前這個人,與自己一樣,反應很快,觀察很細致。剛才觀察到那個開窗的動作,以及後麵的反應,他都不比自己慢。自己有這樣的觀察力,是因為很少與人接觸,為了達到保護自己的目的,必須要有那樣的能力。而這個人,恰與自己相反,是由於接觸的人多了,才擁有那樣的能力。接觸過少的人與接觸過多的人,都需要有更強的自我保護能力。像他這樣的,還有自己不具備的能力,因為接觸的人多,可以利用不同的人,解決眼前的問題。剛才,他就利用與璠穗的特殊關係(也可說是特殊感情,或許還是單方麵的),使問題得到解決。
璠穗這次卻堅持了下來,並沒有任性不打。直到天色漸晚,袤哲跑過來,約槿蕪回家,她一直都是很老實的。
他們倆先走了,璠穗去送他們。這時,璠巍與周荃才有機會聊起來。
\"玩得真開心啊,明天到我家玩吧。\"
\"好啊。很感謝你的遊戲盤,裝起來看看吧。\"
\"順便我也把一些技巧教給你。\"
\"那可更好了。\"
璠穗已經將他們送到路頭的站點,並且聊了一會,現在回來了。
他們也探討得差不多了。
\"我該回去了,不早了。\"
\"好,那就不留了。\"
\"不用送。\"
不用送,至少也送出院門。目送了一會,璠巍回來。
\"我很討厭那個人。\"
\"怎麼了,他哪裏得罪你了?\"
\"沒有,但厭惡感壓不住地直往上湧。\"
\"那也沒辦法,說不定有許多人對你也產生這樣的感覺,你還不是照樣活,別人也無法讓你消失掉,或者讓你改變一些,如果你的存在沒有威脅到別人的話――至少在法律上。\"
\"你竟然把我和他比,太過份了!\"
\"可以沒理由地厭惡別人,但這樣的厭惡最好別說出來。\"
\"不說了。\"
\"那就不說吧。\"
\"豫繾的事,怎麼樣了?\"本該生氣的她,卻沒有。
\"給了她一些資料。\"
\"她的手呢?\"
\"準備拿一些藥給她,考慮到她也有,還沒有給。\"
\"你怎麼這樣優柔寡斷。\"璠穗開始埋怨哥哥。
\"看把你急的,要是急你不會自己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