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節(3 / 3)

\"不用了,我也有。\"

\"多用幾種,效果會更好。\"

一個話題,幾句話便講完。他們都是不太愛講話的人,習慣用沉默表示接受。這種接受方式是真正意義上的接受,接受之後又是另一次的沉默。

\"那個,學習上有什麼困難盡管來問我。\"

\"還好,沒什麼。\"

\"當然,我水平也很差。我那有許多習題,一會拿給你。都是用鉛筆做的,你可以擦掉重做。\"

又是沉默,又是接受。

又是一段時間的流逝。

\"我也吃完了,上去了。\"

21

陳家的家庭氛圍又下了一個等級,在兄妹倆長大後已是在逐步降低,如今又是一個更低的水平了。他們逐步地將主要的活動場所從有爸爸媽媽在的客廳轉為自己的臥室。現在,夫婦倆也很少在一起,陳博柴以書房為臥室,他們倆隻是在吃飯時才能碰上一麵,但是並不說話。

豫繾在剛來時,也是與他們溶為一體的。但是,她最早分離了出去,接著是兄妹倆。如今,這最後的一層也分開了。這一切,豫繾不能不看在眼裏,不能不有所感想。

當然,她不會因此有所改變。這個家的事,與她關係不大;她對他們,也沒有太大的關係。今天,她就與往常一樣,來到了小河邊。

早上的太陽剛剛好,曬得有些暖洋洋的。

她出神地望著南麵的小山。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認真地注視著它,這麼多年來竟然從沒想過去那兒看看是什麼樣,並不很遠的距離。

她又否定了這個想法,既然這麼多年來都是這樣的,就沒必要去改變。她並不需要改變什麼,一直這樣,到死就好。改變,對她來說,看不到會有什麼積極的意義。

不過,想去看看的欲望又一直在心裏湧動著,雖然並不強烈。持續的運動也是一股很強的力量,即使是很微小的。

有必要改變嗎?

她躺在河邊。離春天還較遠,季節的特征暫時還不會改變,河裏的薄冰暫時還會存在,葉子短期內還不會變綠。但是,總要變的,她知道,任何人都知道。

正在閉目養神,聽到一連串的\"哢嚓\"聲,睜開了眼睛。是一隻小野鴨連飛帶跑地從冰上掠過,所過之處的冰都裂開了,本來就是很薄的。這個時候的冰,碎了就很難再結起來。

她站了起來,看了一眼遠處的小山,很堅決的,然後邁開同樣堅決的步伐。

要到達那兒,隻需沿著小河走下去,即使沒到過那兒,她也看得出。小狗衝在前麵,衝得遠了,又停下來,等一會它的主人。它也知道,要有一次遠足了,而這樣的機會,以前連一次也沒有過。所以它顯得很是歡快。像它這樣的小狗,是不能走得太遠的,雖然它也極其渴望。除非主人帶著它,不然就隻能老老實實地呆在家中。它們的命運完全係在主人手中。豫繾看著它歡快的樣子,不知自己的命運是係在誰的手中。

小河不斷地拐著小彎,但大方向一直沒變――向南。在一個大一些的拐彎處,便到了目的地。

她麵對的是山的北麵,不過,翻過去麵對的就是陽光。她也可以選擇從山腳下繞過去。都很容易達到,因為這就是一個小土丘。她選擇了前者。直接麵對陽光,她受不了。光明必須是接在黑暗之後的。

這一麵都是草呀、樹呀的,但是並不陡,而且有路,很容易就到了山頂。視野很開闊,向南望去,是一條公路,向東望去,是自己天天買菜的那個社區。

爬上了山,第一件事便是向遠處看去,不管是多高的山,是否有成就感。現在,她才向山腳下看。一列列墓碑整齊地占滿這一麵的山坡,死去的人也渴望陽光。

有些累了,該找個地方歇一下。不能在山頂上,風還挺大。向前走了一點,就在最靠近山頂的這一塊墓碑旁坐了下來。

這一個墓碑很獨特,她想。在最靠近山頂的地方立碑,這本身就夠獨特。而且,碑前還有鮮花,還沒怎麼枯萎。冬天還有人來看望的人,生前應該是有獨特之處的吧,至少,有人特別地去思念,去尊敬,是一個很幸福的人。

看見碑的主人叫丁桐,覺得在哪兒聽過,又想不起來,便不再去想。一下想不起的事,她就不去多想,那一定是不值得去記憶的事。

北風都被擋在後麵,她享受著溫柔的陽光,看著腳下甲蟲般的汽車,頓時一股豪邁之情湧上心頭。這是在山之巔啊!生活真的是不可改變的嗎?她覺得一切都是可塑的,她感受到了自然的力量。腳下那些微如甲蟲的汽車,它們在不斷地運動,也在不斷地變化。眼前這些長眠的靈魂,它們從生走向死,也將從死走向生。它們正在催發周圍的一切,它們將事跡刻在不朽的石頭上。

下午,袤哲與槿蕪過來了,這四個人玩得越來越好了。講了一會話,已知道下麵要做什麼了。

打牌雖然不是很高雅的活動,不過對於聯絡感情特別是多人之間的感情,是很重要的一種形式。

這時,又來了一位客人,是周荃。樓下有人,他打過招呼,直接上到二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