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事嗎?\"對方先開了口。
\"我,我......\"她竟然會結巴,要知道,剛才可還與門衛大喊大叫的。
\"噢,你是陳博柴的女兒璠穗吧?\"
\"是的。\"
\"可能你沒見過我,我是你爸的同事。過來有事嗎,你爸爸有會議要參加。\"
\"我是過來拿戶口簿的。\"
丁桐打開抽屜,一眼就發現了,拿出來伸到前麵,示意她過來取。
璠穗緩慢地向前移動著。她在陌生人麵前從不吱吱唔唔的,這次卻無端地很例外。她覺得這個女人極其特別,那笑容也是很不平常的,笑的同時不僅僅是在笑,還在做著別的,要用目光穿透她似的。她不知道要穿透自己的目的是什麼,她覺得接受了她的一個微笑,自己便在她麵前暴露無疑了,內心再無法也無處隱藏。
她又換了一種笑,在看透了她之後,她才換上沒有目的性的、最純粹的笑。即便是這樣,第一個微笑帶給璠穗的猜忌與恐懼卻無法消失。即便沒有微笑,她也是感到很不安的。
終於碰到戶口簿,她稍稍鬆了口氣。
\"坐吧。\"
她以為可以走了,沒想到對方請她坐下。隻是感受著緊張,無法應答。
\"隨便坐吧,我去拿些飲料給你。\"丁桐將椅子向她身邊挪了挪,動身去拿飲料,沒有想到她還有拒絕的權利。
她坐下了,她竟然沒有離開的勇氣,或者說,她緊張得忘記了選擇。手裏捏著皮質封麵的戶口簿,上麵已有許多汗水。
不一會兒,丁桐來了,手裏拿著一瓶橙汁,倒在一個杯子裏,遞給她。她拿在手中,接的時候沒有猶豫,這時卻開始猶豫。接,是在對方的命令下發生的動作;而到手後,她有自己的選擇,她可以猶豫,因為她需要猶豫。她的思想都變得慢一拍了。
\"喝呀。\"丁桐和藹地說道。
她真的舉杯喝了一口,或許是那種語氣的作用。璠穗一直都在感受她那強大的魔力,開始她讓她不安,現在感到和緩一些了。使她不安並不是她的本意,隻是由於初次見麵,不知道以何種方式交流,經過短暫的接觸,她便掌握了。
\"你爸爸叫你來的?\"
\"我媽。\"
\"他開會去了,\"她也喝了一口橙汁,\"在公司裏,他可是個好幹部。\"
她看了璠穗一眼,璠穗沒有開口大談的意思,但她並不在意,繼續講著。
\"在家裏可能就不太一樣了吧。\"
璠穗不禁抬起頭,這女人似乎對她家很了解,也許隻是對她爸爸很了解。
\"工作對他來說更重要些吧。\"
\"是的,把工作與家庭都照顧好,是很難的。一個男人是家庭的中心,並不是別人都要高度依賴他。通常,男人是家庭中經濟的主要中心。事實上,每個人都是另一個中心。
\"不要埋怨你缺少的,別人沒有帶給你的。重要的是,要學會自己去爭取。\"
這魔力似乎起作用了,璠穗頓時對她戒備全無,她已喜歡上她了。這並不是簡單的說理的作用,要說道理,老師與家長講的,要深刻得多,可是,那其中絕沒有使她信服的魔力。
每個人行為與說話的方式,基本上是恒定不變的,至少在一個短的時期內相對不變。兩個人不能馬上理解,有兩方麵原因,一是一方不能很好地表達,二是另一方不能很好地接受。當然,雙方本就不可能理解的狀況除外。如今,璠穗很喜歡對方,對方在合適的時間真實地表達了自己,而她,也不失時機地抓住了。
她甚至覺得喜歡得有點過頭,近乎崇拜了。她並沒有顯而易見的讓她崇拜的地方,可她就是心悅誠服地願意那樣。
告別仍是那樣無聲,雖然少了許多言語,她們心靈上的交流卻變得暢通無阻,這都隻發生在很短暫的交流之後。
大學生在假期中有個實習,璠穗也不例外,而且她們法律專業對此更加重視,很難敷衍而過。
她決定到爸爸的公司去。其實不必這麼著急,但她另有所想。對於丁桐,又敬又畏,很想馬上見到她,雖然還很矛盾。
\"爸,學校要求到公司實習,我就去你那吧。\"
\"行啊,什麼時候去?\"
\"下午就和你一起去。\"
\"去可以,別給我搗亂。而且,要認真點,別想瞎混混,就讓給你蓋上章。\"
\"當然,這很正規的。\"
丁桐自然不會還在陳博柴的辦公室,她也沒想要在這碰到她。趁著實習的機會,她到處亂逛,本來這實習幹的就是跑腿的事。這樣大的地方,碰上的概率也不大,她連她是什麼職位都不知道。她也並不去問別人,她相信緣份,她習慣於等待機會。而且,她也並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就想見她,那種不安,她怕再次發生。
璠巍也需要實習,但他可沒有笨到去父母的公司實習。朋友中也有家長在公司當